趁着郭嘉看信函的工夫,韩湛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满宠。他很想搞清楚,一向无利不起早的曹操,怎么会如此好心,冒着得罪朝中重臣的风险,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呢?他客气地问道:“伯宁先生,本侯想问问,曹太守为何会连夜派你来向本侯通风报信,难道他不怕走漏风声,而遭到那些朝臣们的报复吗?”
满宠站起身,朝韩湛拱拱手说道:“冀州借出的粮食,让东郡百姓渡过了春荒,此大恩大德,东郡上下军民人等,莫不牢记在心。今日有人欲对冀州不利,东郡百姓怎么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对于满宠的这番解释,韩湛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曹太守有心了。伯宁先生,不知今年东郡的收成如何?”
“多谢安阳侯关心。”满宠回答说:“太守正在安排人手筹集粮食,相信再过半月,便可以归还向冀州所借之粮。”
“伯宁先生,”既然曹操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不管对方的出发点是什么,韩湛都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任何表示,便把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回去转告曹太守,本侯承他的这份情。至于以前所借粮食,就不必归还了。”
韩湛的话令满宠一愣,他此次作为曹操的使臣前来,一是为了通风报信,另外一个目地,则是希望和韩湛商议一下,把归还粮食的时间推迟,或者分期归还。谁知韩湛居然表现得如此大度,让他事先准备好的话,都没法再说了。
“伯宁先生,连夜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人困马乏,不如早点去休息。”看完了信函的郭嘉,不等满宠再说什么,便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叫来陈到吩咐道:“叔至,速带伯宁先生去安歇,有什么话,等天明出发时再说。”
满宠心里的确还有话要说,可是郭嘉却让他无法开口,他只能朝韩湛深施了一礼,礼貌地说道:“多谢安阳侯的美意,宠告退!”说完,便跟着陈到离开了帐篷。
等满宠离开后,郭嘉冷笑一声,对韩湛说道:“曹孟德好深的心思啊。”
“奉孝,不知你所言何意?”韩湛不解地问道。
“主公!”郭嘉朝韩湛一拱手,说道:“以嘉之见,曹孟德至少半月以前,就得到了朝臣的书信,可他却一直拖到现在,才派人给主公送信,说明他想暂时作壁上观,如果朝臣们还联系了别的兵马,他会等双方两败俱伤之后再出兵。结果等了这么久,发现除他以外,就没有别的兵马,他深知孤掌难鸣,便息了和主公作对的心思,派出使臣向主公示警。”
郭嘉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观察韩湛脸上的表情,见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曹孟德派满伯宁来见主公,想趁着卖好的机会,向主公提出暂缓归还所借粮食的请求。谁知主公你如此大度,一下就免了此笔债务,不让他们再归还粮食。想必这就是曹孟德求之不得的事情。”
听郭嘉这么一说,韩湛感觉自己被曹操套路了,但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还打肿脸充胖子地说:“区区几万斛粮食,对冀州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如果能因此让东郡百姓对本侯感恩戴德,足矣。”
郭嘉知道韩湛一诺千金,既然已经开口说免去东郡的债务,就绝对不会反悔,他之所以提醒他,是为了防止他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韩湛踌躇了片刻,反问道:“奉孝,你说本侯需要派使臣回访,或者给曹孟德写一封回信吗?”
“派使臣就不必了。”郭嘉摆摆手说道:“曹孟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守,还不知道主公派出使者回访。至于回信一事,就交给属下来负责吧。”
韩湛正犯愁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