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的沉默,欧阳若又继续道,有些事压在心底太久,总有要抒发的时候。
“我曾经有过一位妻子,她很美丽。知书达理,千依百顺,我们夫妻间什么都不必说,很多东西一个眼神便能传达。”这点与佑龙和尹龙星之间的默契相近,“当年的我不过是个落魄书生,好在有妻子不离不弃,生活还有盼头。大概十年前的一天,妻子拿着独门刺绣品上街倒卖,补贴家用。一位才情饱满的赵公子看上她的手艺,出高价收购,奈何醉翁之意不在酒。往后不论妻子绣得何品,那位赵公子都是高价购买。前几回还算生疏,不过点头之交,慢慢的,妻子会在收摊时坐下与赵公子讨论诗词歌赋。当时的我还单纯的以为只是如此,可惜女人若是变心实在是件可怕的事。”
欧阳若说到辛酸处,整个背过身,接着道:“赵公子文采飞扬,不亚于我,样貌尚可,还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就算她移情别恋,该放手,我也没有理由执拗,她能有更好的生活,这是我希望看到的。本以为很了解她,为此休书也暗中备好,可是那晚她确对我说了一些鹣鲽情深,矢志不渝的情话,当时我还在可笑自己的行为,更有一点庆幸,没有把休书拿出来,否则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似乎听到欧阳若变声的哽咽,是在强忍自己的情绪,间断很快他便再说着自己的故事。“我后悔生出妻子要离我远去的想法,夫妻之间贵在坦诚。可惜始终好景不长,那段时间妻子没有去倒卖绣品,人赵公子却找上门来,打着什么切磋文采的旗号,我更是蠢到相信这个衣冠禽兽,竟抛下妻子独自买酒菜招待客人。回家时却看到最不想看到的那副不堪入目的场景,我当然不可忍受,动起手来。但那时我还未有这身本事,对方却是个练家子,几下将我踢出门外,还得意的捏着内子的肚兜一路闻香,一路嘲讽。我只能恨自己没本事,本欲拿妻子问罪,她却哭啼说不是自己的本意,是那个禽兽强迫的。听着妻子的一面之词,我再次心软。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许是厌倦了偷情的刺激快感,他们竟想出了一条更加狠毒的计策。”
尹龙星听的有些糊涂,男人遇上这样的事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既然是被强迫的怎么他们又成了偷情?更有毒计生出?
“也不知是哪天,我上街归家,半路被一群恶奴劫持,他们套着麻袋将我带到一座烟花柳巷,却是座与众不同风月场所。那里面都是小倌,我被几个男人脱去衣裳,正要遭受他们凌辱之时,妻子破门而入,不由分说便指责我来寻花问柳,还是男妓。我奇迹般地推开那些来历不明的男人追去,却怎么都追不上。正巧赵公子就在附近,对着四处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进了小倌馆,什么不堪恶心的话都无情地向我砸。我羞愤回家,但是妻子不在,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在家中躲了好些日子,但是粮尽那一天还是到来。我战战兢兢上街,忽然听到一句‘那个不是喜欢男人的欧阳公子吗?’霎时间街上炸开锅,所有人投来异样目光,满满的嫌弃,连一粒米都没有人肯卖给我。正当我心灰意冷返回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公子哥,说我摸他的屁股,他身边的恶奴二话不说便砍下我一根手指,更可笑的,街上的人生意都不忙着做围上来数落于我,有的还不忘吐来一口唾沫。我忍着剧痛,冷汗直冒,草草包扎,为了生活只好躲进山里,挖挖野菜充饥。可霉运一来,势不可挡,正是收割季节,竟闹出蝗灾。可恶的赵公子不知哪里煽动来的暴民,说是我这样的读书人大放龙阳恶俗,带坏风气,以致老天发怒。当天他们便将我捉走,请来妖道做法,把我五花大绑推入大江祭天,好在上苍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