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定遵傧相之言。”说罢,我们二人同乐开怀。
寒暄已毕,我毕竟在天子之家,聊完家事自然要谈国事。
恰好也到了午时,我命虢石父去取了些菜肴,与叔带边吃午膳边问道:“典籍上虽然写着申国风俗与我宗周相近,但各地总有差异之处,赵大夫,你上次送申侯返申可有何见闻?”
叔带咽下食物慢慢回道:“这申国风土人情与我宗周相比确是没有多少不同之处。若非要论不同,也就是那臊子面偏咸些肉多些。”
“哈哈,”我闻言一笑,对他说道:“加再多盐巴再多肉它都只是一碗臊子面,赵大夫说这个有些无趣了吧。”
“呵呵,殿下有所不知。这申国在我宗周东北,其地多为高山,那冬日较我宗周也更寒冷些,所以这多一点盐巴的臊子面还是有趣的。”叔带含笑着说道。
我听他话里有话停箸说道:“孤愿闻赵大夫解趣。”我把那个“趣”字咬得重些。
叔带捋了捋胡须点头笑道:“既然殿下愿意听,那微臣便细细与殿下讲。殿下或许不知,这天寒之地国人多喜吃盐肉,那申人也是如此。然而盐与肉皆是健体之物,所以申人也多比国人要强壮些。申国又与戎狄接壤难免会沾染些外族习性,拉架私斗那是常事,与戎狄之战也是断断续续。说句殿下不愿意听得话,申国倒是有点像富裕些的秦人。”
“呵呵,秦人虽穷困但在孤心中却远胜于申。”我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但却无愧,为秦人说好话不只是因为我与嬴开的金兰之交,更是因为秦人连年与戎人征战从未妥协。
叔带听我之言连忙说道:“微臣明知殿下与嬴将军交好但仍说出此话乃是有因,望殿下莫要怪罪。”
“有何原由?”我好奇地问道。
“殿下,申国国力较秦国如何?”叔带反问。
“不如。”我如实说道。
“是大不如吧。以申国之国力尚不能抗犬戎,何况秦乎?”叔带继续问道。
我对叔带行了一礼说道:“孤请赵大夫指教。”
叔带也忙回了一礼说道:“微臣谈不上指教,只是一些浅见罢了。申侯机敏,嬴其勇直,所以申国能周旋于犬戎与宗周之间相安无事,而秦人则只能年年与犬戎苦战。倘若嬴其能仿效申侯之万一使秦人得以喘息,那开疆立国便不远矣。”
听着叔带的话,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孤虽未见到嬴大夫,但观孤二弟嬴开也是勇直之人,想让他们去学申侯,难,太难。何况,如若向犬戎低头岂不是叛我华夏之举?”
“哈哈哈哈,”叔带大笑了几声继而说道:“此事暂且不论,微臣有一事相求,殿下可否把帝嗣借微臣一观?”
“这有何不可?”我把帝嗣从车壁架上取下递给叔带。
叔带也是爱剑之人,帝嗣到手他猛然抽出,直叹道:“好剑!”随即他轻抖了一下剑身便送剑入鞘把帝嗣还给了我,之后便闭目不言。
重新拿回帝嗣置于架上,我心中诧异着:“这赵大夫闭目不言是何解?难道是累了?”
待撤下菜肴,叔带仍然没有睁眼与我说话,我坐着无事便又拿起帝嗣轻轻抽出,也学着叔带抖了下剑身,但并没看出什么门道,可待我收剑时眼神却是突然一亮,心中有了明悟。
我朝着叔带躬身行了一礼:“赵大夫,孤今日受教了。”
叔带此时也睁开眼,笑着对我说道:“微臣不知所以,殿下何来受教之言?”
“这个大司马脸皮厚得紧。”虽心中苦笑,但我还是对他说道:“当然是赵大夫所教能屈能伸进退自如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