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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日记》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丰镐传来的消息
    王四十四年季冬,十二月廿九,嬴开营寨。

    自上次岐山与义渠之戎短兵相接已过了半月,这半个月我和嬴开洪德三人未曾饮酒,都在安静地养伤。

    那日战后,周秦援军赶在戎人之前到了岐山战场救下了已无力再战的我们,同时也把秦军尸体收敛;戎人的增援队伍慢了一拍,还和我方对峙了许久,最后各自都退走了。

    这一战我们能以少胜多还是有些幸运的成分,对战的戎人也只是一小支猎队,而我们却是一卒秦军老兵。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打了个平手而已。

    嬴开伤得较重,胸前背后都有多处刀伤,连肋骨也被砸断了两根;洪德也仅比他强一点,只是没有断了骨头;至于我则是伤得最轻的,胸前中了一刀,背后中了两刀,刀口皆不深。待回了营寨,我在自己帐中细细擦着帝嗣,足足擦了一个多时辰,因为如果没有帝嗣,我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

    当然,我没有忘了白伯他们。白氏兄弟与其他秦军的尸体被放到了一大堆排列整齐且肃穆庄严的薪柴上,他们的骨灰会被葬在渭水边的一座小山中,因为那里能看见岐山。

    火葬举行在回寨当夜,营寨中的周军与秦军分列两旁,我们兄弟三人在侍卫的搀扶下站在中央。薪柴由嬴开来点燃,只见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中的火炬掷向柴堆,一言不发地看着很快熊熊烧起的大火,流下的泪水很快被火烤干又不断涌出。

    我和洪德一人拿着一坛秦酒把酒洒在柴堆前,这是在完成之前对白氏兄弟的承诺,也是完成对这一百秦军的承诺。

    山风刮了起来,雪也随风而落。在风雪的呼啸中,衣衫褴褛又相互依偎的秦军自发地唱起了那首《无衣》,也感染了周军一同唱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

    在老秦人的习俗里,逝者入土需选在清晨,他们相信这会让逝者安息并能使生者得到苍天的护佑。这一百秦人再也回不了家,他们的妻子只能日夜孤独地守望。

    或许是上天垂怜,雪没有再下,那一早的天空显得很是湛蓝。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唤醒了枯树上的老鸦。老鸦沿着渭水成群结队地飞着,用它们哀戚的哇叫声告诉地上的我们这是个令人沉郁的清晨。

    每当在晨曦中安葬战死的袍泽,秦军都会代替他们远在山南的妻儿,为他们唱起一首叫做《晨风》的歌。那一日也不例外,唯一有区别的便是我也成为了送行队伍中的一员。

    跟着秦军沙哑沉重的嗓音,我也小声地唱着: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王四十五年孟春,正月初一,夏医师与虢石父抵达嬴开营寨,带来了父王、申姜和姒的消息。

    “夏医师,孤这边倒还好些,你还是去看看嬴开和洪德吧?”我心中有些焦急地等着虢石父还没出说口的消息,同时也是十分担心嬴开和洪德的伤势,便催促夏医师前去先为他们诊治。

    “殿下,莫要为难微臣,嬴将军与褒将军那边微臣自会去看,但也需先给殿下诊治才是。”夏医师到底还是细细为我诊治了一番,待上了些新药,这才摇着头叹着气走出了我的营帐。

    “这个夏医师,一点小伤就把他气得长吁短叹的。”见夏医师走了出去,我无奈地对虢石父笑道。

    虢石父进帐时背了一个大包袱,他此刻一边开着包裹一边笑着对我说:“殿下也别嫌夏医师麻烦,这西垂哪有什么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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