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去褒国迎回姒和望儿的日子,临行的占卜是由太傅姬友做的。小吉,主喜恶丧。
我和姒分开了五年有余。五年前送姒入褒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及冠不久的懵懂太子;五年后当我再次看到那个草亭时,我已是九州的天子,两个孩儿的父王。
“虢太宰,寡人不日便会回返,宗周暂时就托付于你与申后了。”我站在车上对车下的虢公翰说道。
虢公翰施礼说道:“王上宽心,微臣与王后定当竭力护持宗周,也祝王上此行万事顺遂,早日还朝。”
“得太宰之诺,寡人就可以安心启程了。来人,传太保。”我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又命人去召叔带。
叔带一路小跑来到我车前,对我行礼说道:“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还是那件事,这次寡人入褒,往返最多不过两月时间,不知太保所言能否兑现?”我微笑说道。
“微臣定不负王上重托,待王上归来之日,便是那事成之时!”叔带说地斩钉截铁信心十足。
“好!”我赞了一声,对身旁的虢石父点了点头。
虢石父得我授意,对着仪仗队伍大声喊道:“吉时已到,仪仗启程!”
这次去褒国只是迎回姒和望儿,并不是迎娶,算是纳新。等再回返宗周,姒会是我的第一位夫人,也是唯一的一位。
一个时辰后。
虢石父见我望着终南群山久不言语,担心我被山风吹病了身体,小心地提议道:“王上,春风还凉,微臣请王上入车小憩。”
闻言回过神来,我转头看向虢石父,对他问道:“这些年,寡人与姒虽多有书信往来,但却难以相见,不知再见之时可会觉得生分?”
虢石父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山不移,水却转,天地岿然不动,还有日月星辰周旋。微臣实不敢揣度王上对褒姒夫人之心。”
“滑头!寡人有些乏了,回后车吧。”我笑着说道。
虢石父让天子车乘停了下来,随护我去了后面的辒辌车上。
入了车没一会儿,我便在软席上睡熟了,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之前是我多虑了,我对姒的感情就像是美酒,日久弥香;而姒独自带着望儿孤守,那更是对我的情深似海。对于心心相印的我们而言,所谓的生分也不过是一片山几条川,隔不了思,阻不断念
二月廿五,春分,南邑城外。
“褒侯褒洪德,率褒国百官参见王上!”褒洪德今日一身华服,在南邑城外九里处,带着褒国数百大小官员,夹道相迎。
“参见王上!”褒国百官大声向我拜道。
“哈哈,快快请起,数岁不见,褒侯风采更胜当年啊!”我在车上笑着对洪德说道。
洪德起身笑道:“王上谬赞,洪德见了天子雄风,便如那家雀遇见了苍鹰,土狗见了雄狮啊!”
我板起脸佯装气道:“难不成你当惯了国君,反而做不得寡人的三弟了?”
“哈哈哈哈,王上舟车劳顿,还请先到行宫休憩。臣弟愿为王上执辔!”洪德见我不忘兄弟之义,心中甚暖。
一国诸侯也有他的尊严,即使是为天子驾车也得分个时候,不过洪德却是个例外,因为褒国百官都知道他与我结拜的事。
没多久,我们便来到了一处行宫前。
这些年来,我愈发不喜奢华,看到眼前一片虽不广阔却很是精致的殿宇,不由有些疑惑,对洪德问道:“三弟,看眼前这行宫状貌,想必耗了不少财力。寡人来此不过是暂居,你又何必如此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