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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作狗
白毛哈巴狗用刑,心中更是不以为然,何况你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便阻拦说此狗平日里甚是驯服,从不乱吠乱叫,所以家里人都十分喜爱于它,你们何苦偏要跟它过不去。

    马大人说:“提督有所不知,在本官看来,此狗实是反常至极,断定它根本就不是狗子。”说罢又命左右立刻上刑。张小辫儿和孙大麻子领了个喏,撸胳膊挽袖子火匝匝地就要上前动手,却见锁在墙角的那条白毛哈巴狗腾地人立而起,随即伏在地上,叩头如同捣蒜,而且口出人言:“上官神鉴,既被识破行藏,自知是躲不得了,再不敢有些许欺瞒,只求免动酷刑。”声音尖细刺耳,听它话中之意,竟是惧怕用刑,当堂求饶起来。

    图海提督被唬得目瞪口呆,怎么府里真养了如此一个妖怪?马大人面沉似水,命左右牌头挑断了那白狗大筋,提到近前来推问口供。

    那白毛哈巴狗自知落到官府手里得不了好,忍痛被割断了大筋,两眼中全是怨毒之色,但惧怕受刑,只好如实招供,自认就是白塔真人。早在北宋末年的时候,灵州城就有造畜的勾当,那时候是以拐卖人口为主,其手段五花八门,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出来的。有一路跑江湖卖艺的,以杂耍杂戏为生,其中就有专门驯狗的把戏,耍狗卖艺的都是老头,但是他们所养的狗子其实都不是真狗,而是拐卖来的童子。

    世人不知其底细,都觉得那伙人有造畜妖术,能把小孩、妇女变成狗子拐带贩卖,传得神乎其神,谈之色变。其实不然,那是贼子们先从乡下,用**药拍来四五岁的小孩,拐带到家里,宰杀一只和这小孩体形差不多大小的狗子,剥了整张的狗皮,趁热裹到这孩子身上。狗皮最紧,血淋淋地裹在人身上就再也剥不下来,再用各种手段加以折磨,强迫那披了狗皮的小孩,每时每刻都要模仿狗子的举动,如若稍有不从,就活活打死,弃尸荒野。

    待那孩子驯服了,就带着他出街当作耍狗的卖艺,毕竟人类要比狗子机灵,不论是翻牌识字,还是跳圈、作揖、翻跟头,都不需要去刻意训练,所以常常能聚引观众,获利颇为丰厚。但被狗皮裹住的小孩全身都被热血烫伤,而且身体生长发育不得,从数九隆冬到三伏酷暑都是在这一身狗皮子里,遍体都是冻疮热疹,最多维持一年半载,就得活活困死在狗皮子里,其状惨不可言。

    造畜邪术兴起的那个年月,正值金人南侵,打破东京汴梁,掳走了徽、钦二帝,使得天下纷乱,国破山河碎,官司王法形同虚设,人命犹如草芥一般,根本不把一条性命当一回事,随随便便放在手里折磨死了,也只当是掐死个虱子,全然不放在心上。

    这正是:“宁做太平安乐犬,莫为乱世苦命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金棺陵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