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摆着一肚子忐忑心思的他,终于巡视到了西北角的太玄门之后,却见到了远处泯支流——清远水的清远桥上飞驰而来风尘滚滚的数骑,随后又变成了被上城头来满身尘泥和血污的信使,甫见面对方就嘶声叫喊了起来
“堂老,不好了,周左护他”
“周左护怎么了?”
见状心中不由大惊拔凉的郑绍业,却又忍不住火急火燎的连声问道
“周左护,周左护率成都团结五千余众,在三台原迎战北面联军首战连捷,先后阵斩敌将数员,将其迫退至新都城下……”
对方却是一口气接不上,泛着眼白喘了好一阵子才开声道
“却是不防突然有人伪称天子并同突然亲临阵前,临阵的成都团结当场哗然大乱;除后楼都犹在奋力护送周左护且战且退之下,余众或溃或逃、或当场降敌和倒戈了,还请成都城内尽早有所准备啊……”
“什么,快去传杨中尉共商大计,”
郑绍业就像是被像是被兜头打了个闷棍的,七荤八素的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然而不多久之后,前去召传的户部侍郎裴坦就已然是哭丧着脸回来禀告道
“找遍了城上城下地方,也没能找到杨中尉啊!”
郑绍业闻言,却是眼前突然一黑口中喉咙涌上一大股腥味,当场昏倒过去却是连身边人等的声音都再也听不见了。
与此同时横贯成都罗城的中轴大街上,已经得到消息的杨守亮也在带队纵马扬鞭的飞驰着,毫不犹豫的将路上遇到任何可能成为障碍的人和事物,都给毫不犹豫的撞翻、掀倒、踩蹋过去。对于他而言,自己的投机和迷梦就已然彻底失败了。
要知道,自从作为他养父的杨复光病重不起之后,他的前景和仕途就越发显得暗淡无光;在这种情况下,来自那位隔了一辈关系的“伯父”杨复恭所交代的,作为行在第一道门户和眼线的“见机而动”,就成为他接下来最大的指望和目标了。
然而,显然那在事到临头的莫大机遇和风险面前,他还是选择了那个可能是最坏也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并且以伯父大杨枢密的名头,几乎将行在内外好些人都给拉下来水来;现在显然是到了他的筹划彻底破败的时候。因此,也只有逃出这座凶险莫测的锦官城,他才有那么一线生机了。
只是,当他驰近了南郭的万里桥门而开始叫门之际,却冷不防被城头上丢下来的十几个血乎乎人头给砸了个正着,犹自凝固的痛苦表情之中,赫然都是他安插在此处的那些党羽;而后,随着留守西川节衙的门牙都将李茂贞的身影探出来,还有倾泻而下的连弩箭雨。
与此同时,坐镇行在昭明殿内的马垂纶,却犹自还在苦苦等候消息。却不知道,那些被他强行弹压下去的内官和小黄门们,已然分发了各种手边可以找到作为武器的物件,而包围了他所在的殿宇;而外围作为他党羽的少数内官,也已然在惊惧之下一哄而散了。
而在行在边上的信相寺山门前,刚刚带家丁杀败了文殊院内外的看守,而打开了门禁封锁的吏部南曹员外郎刘崇望;也毫不犹豫的迎向了那些被惊动起来的行在朝臣们。随着这些众生百态的反响不一,成都城内再度陷入到混乱和无序之中。
仅仅一天之后的傍晚时分,高举着各色旗帜的勤王大军,就已然抵达了成都郊外的锦江之畔;然后又毫阻碍的突破了清远桥在内的诸多外围防要据点,径直抵达到了成都罗城面北方位的大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