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孤僻,幼年时期被遗弃在这个桥洞里,至今已三十载有余,桥上有个垃圾桶,桥下有床破被褥,他过去的半生就在这桥上桥下渡过。
黝黑肮脏的手在貌似用作枕头的编织袋下摸索出几本书,我疑惑着,如果他的世界只有这座桥按理说不可能会识字,他依靠发臭的被褥翻看,我走到他身后发现那竟是本相当深奥的天文类书籍,遍布各色星系的图文讲解,里面的内容已被污秽染黑。
不知多少个岁月他仰望着星空,翻阅这书籍思索两者间的联系。
你懂天空吗?
“不懂。”
那就没劲了,地上的我们,命运都是注定的。
狭小的世界,长久以来的孤独,难免会让人认命,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他又有谁会接纳,我轻声叹息。
“或许你可以试着…”
或许你可以试着融入其他人的世界。
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伸出右手两根手指。
你该给我烟了,谢了,我有打火机。
没错,刚才说话时心里萌生出递烟给他的想法,正想边开导边曲肘拿烟,心中所想眼下要做的一瞬间被他点破。
这是,读心?
面前手指轻轻勾动,忍耐着被人看穿的厌恶给了他一根香烟。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第四个,我在很多年前梦到你,时间太久了有些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的这句话和之后的烟。
倘若意识能和**分离,那我们是否能预先察觉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倘若意识真能看到**将要经历的运程,那命运又是什么?我们又是什么?
头顶不高的桥底刻画了如棋盘般复杂的图案,即使对其一窍不通,也大致能猜测出是星图。
“你有想过离开这吗?”
第一个人给了我一箱子书,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胡子,第二个人是个泼妇,她要赶我走,从桥上往下倒粪水,第三个人和你一样劝我出去,每天晚上都来送鱼啊肉啊,送了一个月就再没来过。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怕饿死吗?”
最开始我也害怕,第一个人來过后我就不怕了,我想我会梦到自己的死,那天来临之前…
“你就会一直活着。”
然后把活着的所有贡献给你热爱天文学的灵魂。
钥匙扭动打开家门,孙倩和父母都在,我以为他们会说一些感性的话,出乎意料他们看过我一眼,纷纷回头看向阳台,站在阳台的那人转过身,是宜丰道士。
”怎么了?“
孙倩语气里有些责怪:”半个月前他起了一卦,说你会在今天的这个时间回来。“
宜丰道士微笑:”看样子我学有所成了,你回来了我就得走了。“
孙倩:”你去哪?“
他看向孙倩:“我的师傅有一把木剑,用雷击七次都不死的桃树制成,他从不让我碰,他说这木剑极阳,我也极阳,两者接触会打破道法守恒。和师傅闹翻后我就把桃木剑偷了出来,我要用这把桃木剑于极阳之时在极阳之地开坛做法,我要看看他们口中的道法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