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铎盯着李卫,不发一言认真听着。
待李卫说完,戴铎沉吟了片刻,说到:“你可先去休息一下,待我唤你便是。”
李卫走后,戴铎将房门反锁,走回桌前,拿起木盒仔细打量了一番。看没有什么异样,随即将木盒底部的暗格打开,取出了密信。
去掉黄绫子布袋,撕开盖着封蜡的纸封,一个折叠的信札显露出来。
戴铎将信札打开,但见上面写到:
阅汝来信,知汝近来办事得力,日后更当慎言敏行,我自会赏罚有别。现有四事,汝当慎思而行之:其一,汝所称浙江今科秋闱之邬姓才子,似是有些才具天赋。汝务必牢记我用人之四不用,非身家清白者不用,非卓异之才者不用,非困苦落难者不用,非忠心一主者不用。汝必要详查其身世来历,且看其与张真人缘分几何,如是,则详加报来,我自会有所安排。其二,因平日闲乐侍奉以及府院安宁所需,故责汝查访年幼孤独子弟,此可多多益善,时日成熟可送来府内,垂钓游玩相随,此亦是承上天之德、扶贫弱之善举也。此事不可招摇而引非议,汝当秘密而为,与甘大侠善教导之。其三,江宁府织造曹寅乃深得圣眷之人,明为供应宫廷织品所需,实为借之笼络江南士子之心也。查此人有密折专奏之权,汝在江南所行之事,切不可为其查知。慎!慎!慎!其四,国舅佟国维乃母后生父,母后与我虽不是亲骨肉,但自小对我视同己出,慈爱有加。现母后虽已辞世,然孝亲当有续也。且国舅多次随圣驾亲征,勉力操劳于国事,下月值国舅寿诞,汝当于江南采办上好红珊瑚一株并其它鲜特等物,速派稳妥之人,送至京城。切!切!
戴铎将密信内容反复看了几遍,把思绪梳理了梳理,尔后将密信装进黄绫子布袋内,揣进了自己怀里。
此时,听得门外小道士唤道:“戴居士,真人已备下酒宴,请您先往茶室一叙。”
“知道了。”
来到张真人房内,戴铎说到:“这李卫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回,方才确是与我说了不少见闻趣事。让真人久候了!”说着,戴铎坐到了张真人近前。
“哎!我乃方外之人,自不比你们俗尘中人事务缠身。我是闲有闲的自在,你们是忙有忙的乐趣啊!”
“四爷从京城来信了,真人如有兴趣自可拿去一看。”说着,戴铎从怀中取出那黄绫子布袋,放到了张真人跟前。
张真人见状,伸手轻轻将布袋推回戴铎跟前,面带微笑言到:“四爷给你的密信,贫道怎可翻看。”
“都是自己人,无妨!”戴铎明知张真人不会翻看,此番举动,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在四爷跟前的分量。
“不可,不可。不但我不能看,日后四爷的信件以及口头交办之事,务必要守口如瓶,不可与他人轻易看之、轻易知之。能守住心中秘密,把住嘴关,这可是守身立命之本啊!”
“也好。”戴铎将布袋装入怀中,接着说到:“四爷对我的差事自是有所嘉许,我自当尽心尽力报答四爷。有一事当可预先向真人道贺啊,真人可要收得一得意弟子了!”
“贫道多年栽培的甘凤池,被你从我这山中引了出去,何来得意弟子?”
“真人可是明知故问了吧!我可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真人可不要逗我才是。甘大侠自是武学奇才,可四爷那里还缺一得力臂膀啊!有文有武,文武兼得,方可信步天下啊!”
“看来那个榆木疙瘩是被四爷属意了?”
“有真人师兄慧谷法师的推荐,再加上真人的倾力调教,法师与真人双剑合璧,这无双国士、无敌智囊,自是应世而出啊!真人说,此是人力所能为乎?岂不是天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