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人要与我说的是什么呢?”李卫急着问到。
“李卫老弟年纪尚轻,贫道有一言送之。大千世界,实为阴阳两界,一为惶惶小人界、亦暗界也,一为彰彰君子界、亦明界也。暗界者,虚伪、恶毒、奸诈、残忍,明界者,博大、真诚、良善、孝亲。然两界有四象,其一,暗界之人互相争斗,机关算尽,你死我活。其二,明界之人互为友善,相亲相爱,彼此照顾。其三,暗界之人踏足明界,则欺诈良善、自招天谴也。其四,明界之人坠入暗界,则如落深渊、难以自拔也。凡暗界之人踏足明界、明界之人坠入暗界,明暗相冲,必是明界之人操守失持、自惹其祸也。明界之人,但得秉持操守、洁身自好、清心寡欲、正气凛然,则置身明界、无涉暗界也,暗界邪恶之人亦是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汝也。故,好生待在神仙世界里,自是不见妖魔鬼怪也。”
“真人高论,闻所未闻,却是蹊径独辟、醍醐灌顶啊!”李卫发出由衷感佩。
“我等自顾在此纵横高论,只怕真人备好的酒席却是菜凉酒冷了。”戴铎言到。
“是啊!是啊!我等且入得席去,把酒言欢,一醉方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投缘之人自是不见清净,从那心中用芭蕉神扇送他们到九霄之外,我等方可喝个痛快!哈哈哈哈!”林德镛自是大侠本色、爽朗性格。
四人出得茶室来到偏堂落座,酒菜早已摆放齐备。
刚一坐下,戴铎笑着对张真人说到:“上次坐此席间,除你我之外,还有邬思道和车铭二人。今晚还是这偏堂,还是这桌席,又换了德镛先生和李卫。真是人生际遇变化莫测啊!”
“戴贤弟不必感慨。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世界每时在变,你我每时在变,永恒就是变化,变化就是永恒。云外观至今已有百多年历史,百年前谁等在此间畅聚?百年后谁等在此间畅聚?皆不可知也。可知者,唯我身心之感也。遥敬古人,遥盼来者,我等自畅饮欢聚而已!”
“好好好!我等举酒一碗,以续古人酒兴,以得我等之乐,以盼来者雅聚。干!”
三巡酒过,气氛更为热恰。
戴铎言到:“李卫,借此席间,你且把易州府所见所闻讲之,以调酒兴。”
随后,李卫把田文镜审案之事娓娓道出。
待李卫讲完,戴铎看着张真人,笑着问道:“真人听得此事,以为如何?”
“这个知州大人倒是有些干练之才,也似有酷吏之色啊。”
“此话怎讲?”
“用抓阄的办法结了此案,结果固然是好,也是明快实用,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故而干练。然用此刁钻之法惩戒属下,恐怕这骨子里有些酷吏之色啊。”
“敢问真人,何谓酷吏?”李卫问到。
“酷吏者,帝王之刃。帝王用酷吏,其欲所诛者有五,则贵戚、外戚、大臣、豪强、儒生也。杀贵戚乃绝萧墙之祸,杀外戚乃归皇权之固,杀大臣乃畅政令之行,杀豪强乃绝动荡之乱,杀儒生乃禁天下之口。酷吏尽忠邀媚于上,而苛刻狠毒于下,此通病也。然亦有所分,有清高孤傲者,有廉洁自守者,有沽名钓誉者,有言公实私者,有阿谀谄媚者,有欺下罔上者。得势则呼风唤雨,失势则身败名裂。得势则任性杀伐,失势则千刀万剐。得势则青云直上,失势则万人唾骂。酷吏一朝失势,则代君替罪,负千古恶名耳。凡酷吏之用,乃一时一地之需也。用之,得驱使;不用之,则可弃之于天下。”
“我看此人倒是个人才,办事不拘泥于成法小节,即使有酷吏之色,亦应是干练之酷、强干之吏。此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