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妹妹放心,好生葬了你爹,你便带着弟弟到我府上,定是吃喝不愁,衣食不忧。”
“果真如此,俺给您全家当牛做马,甘愿一辈子报答大恩大德。”
人群里有眼尖的私语道:“这不是江南盐法道任伯安的公子任斯年嘛。这个花花公子,整日在秦淮河两岸游逛,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此间干尽了龌龊苟且之事。这姐弟俩若是跟了他去,可真是出了地狱、又入火坑啊!”
“既如此,那就随我走吧。”任斯年说完,给那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
两个家丁心领神会,对着围观的人群说到:“散了,散了。我家小爷发了善心,你们这帮瞧热闹的各自散了,别在这儿碍事。”
说完,两个家丁就去架着那姑娘起来。
“妹妹先随我回府,我且派辆马车来接上你的弟弟,拉上你爹好生安葬。”任斯年说到。
那姑娘看看身边的弟弟面露难色,说到:“这位大好人,我和弟弟在这里一起等着便是。”
“你且先随我去,我还能骗你不成。回到府里,自会派马车前来料理。”任斯年说着,对家丁使使眼睛,那家丁便要架着姑娘而去。
那姑娘自觉不能留下过世的老爹和年幼的弟弟,却是挣脱着不走。那旁边跪着的弟弟也是抱住姐姐的腿大声哭着。
围观的人群一阵唏嘘,却是无人发声,无人上前。
“住手!光天化日的,这狗一样的东西,也在这里抢男霸女,还不回家吃屎去!”只见一个庄稼汉模样的男子挤到前面,厉声说到。
“呀呵!这是哪家的拴狗绳儿没系好,跑出这么个东西在此狂吠。”那家丁说完,便伸拳向那男子打了过去。
谁知那家丁的拳头打在庄稼汉身上,那人却纹丝未动,反而疼得家丁直摇手腕。再上前时,那庄稼汉一脚一个,直把两个家丁撂翻在地。
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不嫌事儿大,哄笑着叫起好来,把任斯年气得暴跳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爷的事?!”
“你是哪家没积阴德,生出了你这个孽障。还不牵着这两条狗,滚回你那孽障窝里去!”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本爷我在江宁府怕过谁!”
“再不滚蛋,你就是龙王三太子,信不信你爷我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任斯年看着这庄稼汉的气势,也是心生怯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栽了跟头、折了面子,指着家丁命令道:“你们这两个笨东西,快去,到盐法道衙门叫些兵差来,锁拿了这厮。”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两人,其中一人说到:“我当这位公子是哪位皇亲国戚,原来只是一个小小江南盐法道的路数。这盐法道衙门不专心办理盐务,却要越俎代庖,掺和江宁府衙门该管的事,是不是小猴子穿戏服、要装孙行者,小骡子娶大马、也想下马崽儿啊?!”
这任斯年在庄稼汉这边儿还没捞回来脸,凭空又冒出来两个,听着周围人群的嘲笑声,直是气炸了肺:“家父乃是江南盐法道任伯安任大人,当朝八皇子的门人。莫说是江宁府,就是在京城,有哪个敢不给面子、打横炮的?!”
“呦!把老爹连着八皇子都扯出来了,来头不小啊!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我且问一句,你这吃喝玩乐、抢男霸女的勾当,是你家老爹教给你的家传绝技,还是八皇子点头默许的呢?你在外面干得这些丧尽天良的好事,请问任大善人,你是在给你家老爹和八皇子脸上涂金粉呢,还是往他们脸上抹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