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东急忙起身,“稀客稀客,欢迎欢迎。”将钱昭然迎进办公室,又是请坐,又是倒水,热情有加。
钱昭然五十五岁,满头白发,佝偻着腰,老脸皱褶,两眼眯着,是海州公检法系统的老资格,一辈子工作在法律战线,德高望重,深受尊敬。
三年赋闲期间,徐浩东在海州市政协当调研员,无所事事。市政协边上是老干部huó dòng中心的棋牌室,徐浩东常去下棋。恰好钱昭然爱好象棋,隔三岔五的来,一来二去,二人成了棋友。
那时候,徐浩东闭口不说公事,谈吐得当,颇受钱昭然赞赏。所以友谊是有的,但友谊是藏起来的,没人会关注这种棋牌室里建立起来的友谊。
“浩东,我不请而来,你又是个大忙人,我打扰你了。”
“说哪里的话。”徐浩东笑道:“你这样的高人,请都请不来呢,你老人家光临,我这办公室都蓬荜生辉哟。”
“你少来。”钱昭然道:“上任一年了吧,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法院的工作?你们云岭市法院人事调整,你不管不顾,向你汇报工作,你也是拒之门外,你对我们有意见嘛。”
徐浩东道:“老钱,话不能这么讲。党领导一切,这是最高原则,从这个意义上论,我是对你们法院关心不够。但是,这些年党风不正,干扰司法审判的事数不胜数,严重损害了法律的尊严和法制建设。我现在就是要把不良党风纠正过来,我带头不干扰司法审判工作,看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有一个我收拾一个,还公检法系统应有的独立性。”
钱昭然道:“那也不能矫枉过正,法院和检察院虽然都是垂直管理,但那主要指的是业务。而人事和领导,还是要你们云岭市委负责的,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否则出了什么问题,你这个市委书记还是难逃干系。”
点了点头,徐浩东问道:“前辈教导,晚辈谨记,但不知你此次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贵干。”钱昭然道:“一方面,经过你这一年的铁腕和强力,大浪淘沙,你们云岭市法院的人几乎换了一茬。另一方面,你们将过去几十年判的案子翻了个遍,错案冤案基本上都纠正了过来。此外,现在的运转也十分良好,我们中院非常满意,所以我只是来例行巡视一下。”
哦了一声,徐浩东盯着钱昭然道:“我听出来了,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难事。”
“浩东,你说对了。”钱昭然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起诉书,递到了徐浩东手里,“这是一份刑事附带民事起诉书,我中院立案庭昨天下午收到的,原告人,曾兰,被告人,徐浩东和许云洁。”
徐浩东楞住了,起诉书也落到了地板上。
钱昭然捡起起诉书,放到了茶几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起诉要求有这么几条,一,判被告徐浩东和许云洁归还价值两百六十八万元的玉石一块;二,追究被告徐浩东和许云洁的刑事责任;三,判被告徐浩东和许云洁支付本次诉讼费三千六百元;四,判被告徐浩东和许云洁支付本案原告律师费二十六点八万元。”
徐浩东苦笑不语,原来如此,该来的终于来了。
钱昭然道:“起诉书称,四月七日也就是十天前的下午四点十分,原告携玉石去你家,托你临时保管玉石。你不在家,被告妻子许云洁答应保管并收下了玉石,在这之前,原告已打diàn huà与被告徐浩东做过沟通,被告徐浩东知晓此事。可被告徐浩东诬称原告行贿,未与原告沟通,擅自将玉石交与市纪委和市监察委……附证据十一份,一,玉石借用书;二,国际某协会证明书;三;国内某协会证明书;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