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冯薪还未开口,那商人便主动表明了白莲教的背景,然后又表示前些日子送给冯薪父子的参茶,其实掺了些慢性毒药,若不定期服用解药的话,父子二人都要一命呜呼。
当时冯薪都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对方。
可他到底是惜命的主儿,只得一面提心吊胆的瞒下了这事儿,一面暗中寻名医诊治,打算先找出解毒的法子,然后再同白莲教翻脸。
可还没等他查出究竟呢,朝廷就突然下令,让其跟随孙绍宗出使辽东。
冯薪当时大喜过望,软磨硬泡的要了半年份的解药,然后偷偷拿了一粒出去,请人研究仿造。
满以为等从辽东回来,解药也该仿制的差不多了,届时他又没继续深陷其中,自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哪曾想老天爷竟这般捉弄人,到了这辽东苦寒之地,他竟还是逃不开白莲教的手掌心
前几日冯薪查岗时,见一个汉奴模样的人,打出白莲教的暗号时,心跳都差点停了,却又不得不悄悄与对方联络。
这才有了之前的通传消息,与今日的陋巷密谈。
书归正传。
却说那张秀才与冯薪接头之后,当面揶揄了两句,等外面接应的同伙打出了安全的信号,这才带着冯薪步出小巷,上了一辆满是羊骚味儿的马车。
冯薪掩着鼻子,闷声道“不知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儿,怎得不在那巷子里说清楚”
顿了顿,他又急道“先说好,要是想害孙大人,我可是半点帮不上忙”
张秀才也掩着鼻子笑道“冯香主倒真是个讲义气的。”
“屁的义气”
冯薪嗤骂了一声,哂道“老子是惜命、惜命懂不懂孙大人真要是好对付的,你们白莲教能赔上那许多人怕是我这里杀心刚起,他那百多斤的怪剑,就早兜头砍过来了”
说着,冯薪脸上忽然露出惊疑之色,也顾不得再理会张聪,伸手将车帘挑开一角,往外窥探了片刻,然后失声叫道“这这不是出城的路吗”
“没错,正是出城的路。”
张聪艰难的从屁股底下,摸出一套毛绒绒的衣裳,笑道“劳烦冯香主受累,先把这套衣服穿上吧。”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冯薪却不肯伸手去接,反而警惕的往外挪了挪身子,声色俱厉的道“我可警告你们,老子若是在外间逗留久了,回驿馆可不好解释”
显然,之前白莲教的人,并没有向他透露具体的计划。
张聪见他不肯接那些衣服,倒也并不着急,自顾自的又取出一套加肥加宽的,勉力往自己身上套。
而见这胖子不肯明言,冯薪皱眉打量着他,心下也不知转了多少念头,半晌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这你这是蒙古人的装扮”
“然也。”
张聪抽空冲他一笑“眼下想要进出这建州城,自然是扮做蒙古人最为方便。”
“笑话就你这样随便扮一扮,就想瞒过那些鞑子”
冯薪正待冷嘲热讽几句,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才又重新上路。
因觉着车外似乎有些异样,冯薪又下意识的挑开车帘,就见前面驾车的,赫然已经换了个货真价实的蒙古人
不仅如此,在马车前后左右,还多了六七名背弓挎刀的蒙古骑兵。
冯薪见状,不由脱口叫道“之前在城外送死的那些蒙古人,就是你们怂恿”
“嘘”
张秀才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着外面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