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上的客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兆筱钰按下郭文锦的肩膀,将人重新扶回条凳上。
郭文锦快速擦了把脸,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婶子,本不该给婶子添麻烦的,可我实在是没办法”
“你这就见外了,”兆筱钰温和的打断了她的话,“若不是你,婶子这会儿是死是活还两说呢。这样,今儿你先回去,帮我跟先生和夫人道个恼,等过几天我必亲自上门商议此事。”
小姑娘破涕为笑,抹着眼角应道:“欸!我这就回去跟夫人说!”
“不急,先把茶吃了。”兆筱钰轻轻推过碗盏,“吃完婶子领你去医馆。”
“嗯。”小姑娘抿了一下嘴角,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兆筱钰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将炒茶吃完,又带人去医馆上了药,一直将她送到王家后角口,才暗暗卸了一口气。
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眼中升起一抹阴霾。
是谁?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想到这儿,兆筱钰不禁打了个寒颤。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她来青源后发生的种种,是她太掉以轻心了,还是吴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亦或者
回程的骡车上,兆筱钰揉着隐隐作痛的膝盖侧边,一个名字开始反复在脑海中盘桓——
程桂芝
平心而论,她对程桂芝的厌恶远超过向梁。
有些人,也许以前从未有过交集,可打从第一次见面起,两个人就不对付,都瞅对方碍眼。这大概就是人与人气场不合的缘故,有的人相遇是缘分,有的是怨愤。
但是碍于大环境,碍于所谓的道德和礼法,她该做的还是做了。
比如年节礼,就按普通农家的规格置办,既规规矩矩叫人挑不出错儿来,又叫大伙都知道,对于这个前婆婆,自己是仁至义尽的;
再比如当着外人的面,或者大家不经意提起此人的时候,她从不议论,更不会在背后说桂芝的坏话,当然,她也懒得说,事实摆那儿呢,别个又不是瞎。
但是不提不代表她不记仇。
桂芝是典型的寄生人格,以前靠向梁,为了讨好向梁不惜害自己的亲儿子。后来向梁死了,又想跑到他们家作威作福。
兆筱钰怎么可能惯着她!自然是来一次撵一次,敢进门就打出去,她爹的扫把和她娘的唾沫星子可不是好吃的!
所以
兆筱钰挠了挠后髻,除了她,兆筱钰想不出还有谁会比她更恨自己。
可会是她吗?
她有这个胆子吗?
当初向梁在的时候唯唯诺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难道赌真的会使人心性大变?
不,不对。她是个聪明人,对丈夫和儿子终归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自己这个外三路的媳妇儿?
况且,在这个毫无人权的时代,往往决定一个女人命运的不是丈夫,而是婆婆。
再或者是个意外?
兆筱钰心存侥幸。
不要自欺欺人了,脑袋里一个小小的声音气恼的说。
兆筱钰苦笑着抖了抖磨破的裙面,这裙面是刘氏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精心给她绣的,唉~,回去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好在她并不需要纠结太久,骡车还没到村口,远远就瞧见了一大帮人呼呼啦啦的往外走,一副要干架的模式。
“小玉!”
最先扑上来的是刘氏,后面跟着大丫三个孩子,急急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