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嗣先与一干将领商议之后,觉得单凭着这些精锐就这么顶着宋军的炮火去进攻那锦州城,实在是过于行险。
所以一面派出使者,下令附近的诸州县驻军赶来助战,还令诸州县加紧打造各种攻城器械运来,一面又派使者飞报中京,希望朝庭能够给予更多的支援。
收到了消息的耶律延禧以及一干大辽重臣们的脸色越发地显得难看,同时,亦多了几分的惊惧,宋国的这等利器,对于大辽而言,简直就是无解之物,这样的战争还怎么打,除了用人命去填之外,实在是不作他想。
经过了一番的讨论与争执之后,最终,耶律延禧并没有同意那抱病上朝的萧兀纳请命为帅替代那萧嗣先出征锦州的奏请。
而是决定继续信任萧嗣先这位忠心耿耿的年轻才俊,亦认可对方等待聚集大军之后再进攻锦州的建议。
当然,他肯定不会这么说,而是以萧兀纳年纪老迈,体弱多病为由,劝这位老大人回府养病。
脸色蜡黄的萧兀纳在相熟的大臣的搀扶之下,缓缓地迈着蹒跚的步履走出了镜宫。
“老大人,您又何必这么与陛下针锋相对呢?陛下这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如今您沉疴难起,怎么能受得住这千里跋涉赶往锦州的一路颠簸……”
萧兀纳闷哼了一声,拂开了那人搀扶自己的手臂,勉力站定,不悦地喝道。
“我大辽朝不论是选谁为将,都比那萧嗣先那个不懂军略的竖子强上百倍,陛下这么做,简直就是将国家大事当成儿戏一般。”
“还请老大人慎言哪!您又不是不知晓陛下对那萧奉先弟兄的宠信,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您老人家还是好好的回府安心养病,等病愈之后,再设法引导陛下,莫要受那萧奉先弟兄蛊惑才是。”那位大人显得颇为无奈地道。
“老夫的病,还能好得起来吗?……指不定哪一日,就会随先帝去了。”深深清楚自己身体情况的萧兀纳苦涩地一笑,不再多言,深吸着那镜宫外寒凉的空气,颓然地摇了摇头,由着侍从的搀扶,坐进了那温暖舒适的四轮马车之后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三天之后,大辽北府宰相,辅政大臣萧兀纳再没能睁开双眼,耶律延禧听闻,亦不由得痛泣出声,罢朝三日,又命朝中大臣为萧兀纳治丧。
只是,对于那萧兀纳的那些劝导,他却是半点也没听进心里,仍旧是将军政之事委以萧奉先,继续宅在那美仑美奂的镜宫之中继续花天酒地的享乐不已。
日暮西山的老臣萧兀纳终于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品气,同样日暮西山的北辽,又能够苟且多久呢?
短短不过数日的光景,在近万将士还有委派来的银州、永乐城的民伕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赶在了寒冬来袭,冰封之前,在那永乐城废墟不远处的那片埋骨之地前修建起了一座庄严的祠堂。
目前只修建起了一间主殿,里边供奉着一块巨大的石制灵位,上面的字,乃是王洋所题:大宋永乐城死难者之灵位。
而未来,将会在主殿两侧修建更多的房间,里边将会摆放上那些尚能够记得起姓氏的将士和百姓灵位,让他们也随之一起接受亲人的香火供奉。
而在主殿的正前方,则是一块占地十数丈方圆的水泥铺设的平整广场,广场上,耸立着一座高达近三丈的水泥砖石构建而成的巨碑。
上面则是大宋当今天子赵煦的亲笔手书:大宋英烈永垂不朽。
八个字,每个字都有两尺大小,深深的印痕之中,用上了红色的朱漆,让那些前来祭祀的百姓们,哪怕是远在里许之外,就能够看到石碑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