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入府之后,宋军甲士从府中涌出,之后便将萧福奴将军等一干人全都拘押到了府中,再无消息传出。”
“小人等了足足一日,未见张先生等人中的任何一人离开那座府邸,而且由于防备极为森严,小人恐耽误了老爷您的大事,所以只能留下了两个人继续监视,赶回来向您禀报。”
夏州河东道主管府邸,萧慎抚着长须,听着跪拜在跟前的心腹密探向自己禀报。
“这几日都未见王洋的行踪吗?”
“一直都没有见到,不过,经过小人多方打听,数日之前,有近万宋军乘舟离开了银州,经无定河入黄河之后转道向北而去,目的地不明。”
“大人,看来那位王洋王大人是不愿意再等待了……”坐在一旁的心腹官吏站了出来,朝着那表情阴沉如水的萧慎一礼道。
一位魁梧的武将忍不住扫了一眼萧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道。
“现在如何是好,若是那王洋真的兴兵来犯,那么我们之前的一切筹划都等于是白费力气。”
“但是那王洋也太过嚣张跋扈,仅仅给了我们十日之限,这怎么可能,若是他有本事真要兴兵来犯,那么这陕西北六州的兵马早就应该调动起来了,可是至今,却仍是没有什么异动。”
“而今,对方不过万余兵马的调动,就把你们给吓成这样,说不定这就是王洋为了威摄我们采取的示威举动罢了。”
“诸位,诸位都先冷静一下,那王洋既然强留张先生和萧福奴将军,想来,就是想要逼迫大人早早就范,所以,下官觉得,若是大人真觉得降宋不利,完全可以置宋国之威胁不理会,号令河东道诸将士巩固边防,以防范宋敌来犯便可。”
“都够了……”萧慎大手拍在了桌案之上,长身而起,目光威仪地扫过这一干心腹麾下。
“现如今,那王洋既然胆敢扣押我的使节,若是我们再继续示弱下去……”
萧慎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语带惊惶失措的声音,径直传到了这正在密议机要的书房之中。“大帅,大帅,大帅紧急军报!”
萧慎抬手示意诸官安静,这才示意自己的心腹护卫打开书房的房门。就看到了一位名信使被两位家奴给半搀半拖的扛了过来。
“大帅,昨日清晨,宁边州为宋军所破。”
“什么?!”只这短短一句话,让在场的一干河东道文武全都跳了起来。
宋军六千人马,清晨渡过黄河在码头上登岸,以步卒击溃辽军一千精骑,以火炮数百门,将大辽河东道北端的重要关隘宁边州夷为平地。
城中守军百姓死伤无数,耶律贡多率三千残兵北遁而去……
“半个时辰……”萧阿莫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我大辽经营百年,宋人百年以来强攻不下十数次,皆尽折戟而返的宁边州,居然连一个时辰都抵挡不住,就这么轻松易手了?”
这不会是开玩笑吧?在场的一干辽国文武都有一种想要大笑出声来的荒诞之感,半个小时就能拿下宁边州,这可能吗?
“昔日,宋国种师道,率军渡无定河进抵夏州,以元祐抛石机击夏州城墙,不足一个时辰,夏州城十数丈城墙尽毁,夏州为宋人所破,诸位身为河东道官员,莫非连此事都忘了不成?”这个时候一位官员幽幽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听闻那宋国的元祐神威炮之犀利,远胜于那元祐抛石机,既然如此,那以数百门击宁边州,宁边州若是都能够坚持不破,那才真叫奇怪。”
“……”这两句话,说得一干一开始觉得荒诞无比的北辽文武们都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