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赵诚因为嫉妒姚赞娶了镇首之女还接任了镇首之位,所以千方百计架设毒计陷害姚赞一家,致其全家十几口含冤而死。后又无耻的对唯一幸存的姚重之百般侮辱致其精神失常。赵诚的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
可惜因为他是夷光镇一霸,没有人敢与他作对,所以姚重之始终在他的控制之下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赵诚故意留着他的性命苟延残喘,为的也是故意折磨他,以报复姚赞夺了他心仪之人,还打破他成为镇首的美梦。
可怜姚重之小小年纪竟然承受了这么多折磨!十一岁的他瘦的皮包骨,身形就如五六岁的孩童一般。双目呆滞无神,几乎不会说话,唯一会做的就是吃饱以后就钻到桌子底或床底下藏起来。
季云成看到可怜的姚重之,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治好。于是他不顾赵诚威胁,利用自己多年行医的人脉,强行将姚重之带离了夷光镇。
而后的十年里,季云成将姚重之带到了风雅城,给他改名季孟之。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将他从一个不会说话的痴呆孩童重塑成一个正常人。
二十一岁那年,季孟之随季云成重返夷光镇,利用多年来搜集到的证据揭发了赵诚的罪行,为自己的一家十几口平反了冤屈。
那一夜,不能沾酒的季孟之喝的酩酊大醉,哭着对季云成叩头,磕到头破血流都不肯起来。
“十年一觉生死梦,孩子!以后要忘却过往,好好过自己的后半生!”
那是当年季云成慈爱的抚着季孟之的头对季孟之说的话,可惜,童年的阴影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抹除掉的?
那些如藤蔓一般曾经死死缠绕着季孟之的阴霾与梦魇,终究是给他心里留下了太多不能消除的负面影响。
比如,季孟之不能饮酒,沾之即醉。
再比如,他至今在害怕的时候还会升起往床底下躲的念头。
还有,他恐怕穷其一生都摆脱不了噩梦的纠缠,虽然频率稍减,却始终挥之不去。
最严重的一项,也是季云成纸笺里所担忧的事,季孟之的内心里根深蒂固了一种奴性,即便季云成花了十年时间也没能纠正他这种观念。
也许在他十一岁之前的岁月里,充斥了太多侮辱,压迫,虐打,折磨,炼狱般的日子让他失去了自我意识,另立了一种奴性观念。所以,在平反了父母冤屈后,当季云成提议收他为徒时,他虽然行了大礼,却死不肯叫师傅。在他的认知里,他曾是任人践踏的烂泥,季云成的再造之恩,他只能做牛做马的回报。成为他的徒弟,却是他永远不敢奢想也无法接受的事。
即便他已经是个正常人,即便如今他的心里已经不再阴暗。可那些染血的过往,终究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狰狞的伤疤,再也无法消除。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苦命之人。”
听完季孟之的故事,易翩然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啊,你别看他平常啰啰嗦嗦的,其实都是在掩饰心底的紧张。老头教了他十几年,才教会了他不把内心的恐惧时时挂在脸上。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曾经作弄过他,将他一个人锁在黑暗的药室里,看他二十岁的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吓得躲到桌子底下,我当时还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后来老头才告诉我他的遭遇,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更惨的人。”
季无双略有些歉疚的望了眼昏昏睡去的季孟之,也是无比沉重的叹了口气。
“可惜,他一直不肯叫老头师傅,也从来不让我叫他师兄,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下人,为奴为仆的照顾着我们,他觉得这样才是他该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