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局促的陆睿等多久,李莞和银杏便将一盘盘菜和烙饼摆上了桌,桌子不大,被摆的满满当当。
主食便是刚出锅的葱油烙饼,边角带点焦脆,咬下去满口酥香,饼子中间是软面,小葱经过烙之后,把饼子的香气完全提出来,陆睿带着怀疑的态度咬了一口,然后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面食,吃起来还不错,完全不需要其他什么配菜,陆睿就能全部吃完。
李莞对自己手艺挺有自信,将旁边的白瓷酒瓶从热水中拿起,伸手碰了碰,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便给陆睿倒了一杯递过去:
“我自己酿的米酒,陆大人赏脸也尝尝?”
陆睿接过喝了一口,甜腻适中,略带酒味,跟这烙饼很配。
李莞举杯,笑道:“这一杯敬陆大人,多谢陆大人那日在永安侯府对我们姐妹出手相救。”
第一次见陆睿的时候,李莞也和其他人一样,被他的冷漠气质给吓到了,以为他不是好人,但是那日他在永安侯府出手救人,李莞心里就对他有所改观了,后来听李崇说陆睿在宫中替李崇说话,李莞才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正如李崇所言那般,有的人天生便不善与人交往,陆睿便是如此,这种人看起来冷漠,实际上有自己的处世原则。
陆睿吃烙饼吃的心情不错,破天荒拿起杯子跟这小丫头碰了碰,李莞一饮而尽,反正是米酒,也没什么后劲,所以李莞不怕。
又倒一杯:“这一杯是谢陆大人在宫里替我爹说话。我爹回来都跟我说了,若是没有你的话,说不定被打板子的就是他了。”
再次一饮而尽,陆睿看着她,勾唇奇道:“你爹都跟你说了?”
李莞不明所以,认真点头:“嗯,都说了。他还说,要不是因为身份悬殊太大,还想跟你拜把子做兄弟呢。”
这句话李崇确实说过,李莞一点都没有胡编乱造,倒是把陆睿给说的笑起来:
“你爹倒是个性情中人。”
李莞瞧他表情,也不知道这句‘性情中人’对李崇而言是不是夸奖,权当夸奖听了。
陆睿吃饱喝足,开始打量李莞的院子,虽说因为地方限制,不成格局,但就普通的生活而言,绝对算得上五脏俱全,应有尽有的。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挺有生活经验。
想着她的身世,陆睿生出些同情,问道:
“你从小在李家是不是不受宠?”
因为没人宠着,所以才小小年纪什么都会,也只有在大家庭里得不到温暖的人,才会迫切的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不需要太大,自在就好。
李莞一愣,觉得这人说话又开始犯老毛病了。不过李莞现在,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生气,你让我不痛快,那我也能让你不痛快啊。
“陆大人在家肯定不受宠,才会以为别人也不受宠吧。”李莞反唇相讥。
陆睿勾唇冷笑,目光凌厉。李莞不甘示弱的回瞪:
“这话听了不好受吧。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有句古话叫看破不说破,你以为自己说出来就能显得你比别人聪明些吗?实际上就是惹人厌烦而不自知罢了。”
李莞一番大道理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呆了。什么时候,她可以在陆睿面前这么放松了?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以后,李莞便抿上了嘴巴,借着倒酒的动作,不敢去看陆睿此刻的脸色。
陆睿确实惊讶,忘记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数落他了,尽管这感觉也不是那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