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空对自己的酒量拿捏地很好,微醺但没喝醉。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喝醉了,根本没人来接她回家。
夜间风凉入骨,许星空裹紧风衣,穿过车流,走进了夏大的南门。
现在是晚上八点,南门进进出出的都是刚下晚自习的大学生。夏大规定,大一的新生必须上晚自习。今年上大一的学生,算起来不过才十□□岁,和她有整整十岁的年龄差。
重游故地,物是人非,许星空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终究没有继续往里走。她走到了南门旁边的展览牌旁边的香樟树下,那里有休息用的石墩。许星空走过去,将风衣往怀中一拢,然后坐在了石墩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发呆。
喝了酒要是没喝醉,不但消不了愁,反而会将原有的愁绪放大无数倍。许星空双手支撑在双腿之间,石墩冰凉的温度渐渐透过衣服钻到她的身体内,就像是躲不开的孤独那般,侵蚀了她的身心。
许星空抬起头,头顶是香樟树的枝丫和浓密的树叶。而再浓密的树叶中间,也是缝隙,透过那些缝隙,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中高悬的月牙和星星。
行星那么大一颗,在宇宙中也不过是零星的一点亮,就像她在夏城的茫茫人海中,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今晚的夜空很美,让许星空想起了那个夜晚。
灯火璀璨的夏城和黑夜中的星空映衬,男人在她的身上,眸中一片繁星。
手机的震动瞬间将许星空的胡思乱想打断,她回过神,刚被风吹凉的脸颊又添了一层燥热。
她怎么会想起那夜,想起那人……
她一定是疯了。
将手机从口袋中拿了出来,许星空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和名字下的那串diàn huà号码,她的双唇微微一合。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将他的手机号码输入她手机时的场景。
当时他给她名片,她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将他的diàn huà号码记住了。因为他的diàn huà号码,与她曾经大学四年用的diàn huà号码,只差了最后一位。
她的是98,他的是88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能在她明明心动的时候却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递过来的名片。
因为她知道,她想联系他,肯定会联系得上,她记得他的diàn huà号码。
手机仍然在震动,将许星空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晃了晃脑袋,明明没喝醉,但思维却发散得厉害。
许星空自嘲地一笑,按了接听。夜风凉如水,许星空一张嘴,牙齿打了个颤。
“喂。”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啪嗒”声,钢笔帽盖住了钢笔,男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听得出许星空是在外面,将领带扯开,淡淡地问了一句。
“在哪里?”
“夏大。”许星空说,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抬起来又落下,“我和朋友喝了点酒。”
撕扯领带的手指动作一顿,手指指节微微弯曲。怀荆将领带扯下,放到办公室桌上。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灯与他相伴。他站在落地窗前,透过反光的玻璃窗,眸色沉沉地看着楼下的如流星般的车流。
“你朋友呢?”怀荆问。
“嗯?”许星空似是没听懂,脑子慢了半拍后才说:“她老公接她回家了。”
舌头微微舔过下唇,怀荆眸中泛起了星光,他伸手解开领口的衬衫扣子,头微微歪了歪,玻璃窗中,男人唇角上扬,轻佻而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