袱之下噗地一口喷了酒:“噗——“
然而底下还在继续:“窝宰这儿(我在这儿)迟个灰饼(吃个烩饼)都迟不薅(都吃不好)?耶岔(夜叉),neng死榻(弄死他)!”
原本正要就仪态有失告罪的麟德贵君刚站起身就因为这句话再次喷笑出声,他艰难地憋住笑,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同时听到实在憋不住笑的女皇陛下在拍桌子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客:“这夜叉当时就领命了,带着手底下的虾兵蟹将杀上海面去,指着哪吒就问:‘哎——窝说呢肖亥儿(我说那小孩儿),泥那儿neng啥咧(你那儿弄啥咧),neng啥咧(弄啥咧)!
“泥别习啦(你别洗啦),三太子陡机啦,泥直倒不(三太子都急啦,你知道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暗潮涌动的宴会现场,彻底笑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范小圆从前真不知道他还有这模仿方言的天赋,在讶异中笑出眼泪,九阶之下的众人笑到一片东倒西歪。九阶之上,就算是麟德贵君也绷不住,伏案扑哧扑哧喷笑了一声又一声。
汤辙没再看麟德贵君,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将书呈给了女皇。
麟德贵君僵立在那儿,没有回身、也没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站着,好像身处无人之境,好像女皇陛下并不在自己身后。
他知道事情不对,知道汤御子此举并非偶然,知道自己宫里被布了眼线。只是,已然太晚了。
本朝官场,文武百官乃至军中兵士尽为女子;民间,在外种地、经商养家糊口的也多为女人。男人想出将入相,是听起来都很滑稽的事。
而在宫中,男眷干政是重罪,读兵法政书同罪。送到他们这里的书,都是话本戏本、诗词歌赋,圈出来的一方似乎并不无聊,但却束缚很紧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