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贵君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另一边,宇文客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打从册封礼之后,他的住宿环境一下变得非常好——基本一步完成了从快捷酒店到七星级酒店的飞跃。里里外外三十多号人供他驱使,每个人都对他点头哈腰,对他小心翼翼。
可他一个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学生,怎么可能适应这个?所以,就像范小圆会敏锐察觉麟德贵君要谢罪、及时把人按住一样,他现在在这个时空也敏锐到了一看有宦官要跪地谢罪,立刻便能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人家严肃道:“有话好好说!”
让他借身份之便提骄奢淫逸的要求就更不可能了,给劳动人民添麻烦太不道德。是以至今为止,他也就跟宦官提过一个额外的要求——帮他在屋里扎个吊床。
因为他在现代的房间里,也有个吊床。他喜欢仰在吊床上放松精神,或者思考自己暂时不会做的各种习题。长久以来这就成了他独特的思考习惯,遇到事情他就会上去仰着。
不过这回,他没在放松精神也没在思考数理化,而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思考一个姑娘。
范小圆。
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因为他总想着她,而且会因为她生闷气。
比如今天,他知道她在跟麟德贵君学政治,他就心里总不太高兴,最初,他以为是因为明天就要月考了,她今天不做题,他怕她考不好,可之后越想越觉得不是因为这个。
他不会是喜欢她了吧?
宇文客这么琢磨起来。会冒出这个念头是因为,上次和范小圆在肯德基被同班的男生撞到,事后他们开玩笑地问他说:“班长,你不会再追班花吧?”
宇文客当时回说“开什么玩笑”,现在,他也依旧立刻摇头摒弃了这个念头。
谈恋爱可是违反校纪的!
他笃然相信所有违反校级的事情,自己连想都不会想。
他就这样在吊床上睡了过去,然后从自己卧室的床上醒来。
手机上的日期已经走到了星期一,要月考了。
a校国际部的月考在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一,题量不大,每门考四十分钟,下午照常上课。考试成绩一般在下午放学前就能出来,拜excel所赐,成绩一键排序非常容易,各门课的排名表都会很快被打印出来,贴进公告栏。
对于范小圆这样尚未放弃努力的学渣来说,这是非常羞耻的。于是即便这回自我感觉答得不错,她也没去围观。
但倒数第二节课上课前,班主任到教室门口敲了门。正趁课间各自闲聊放松的大家都看过去,这位一贯温柔的女老师沉默了一下,问范小圆:“小圆后两节课有课吗?”
“没有,我自习。”范小圆道。
班主任招招手:“那你来一下,有点事。”
在任何学校,老师找学生帮点忙说点事大概都是很正常的情况,尤其对于班干部或者像范小圆这种综合能力强、在社团有任职的学生来说。于是班里没人多心,很快又继续了课间的放松;范小圆自己也没多心,跟着班主任往外走。
班主任带她进了办公室,找了张空桌子让她坐。然后,两份空白试卷放到了她面前。
一份数学,一份物理,就是上午月考的试卷。
“?”范小圆疑惑不解,班主任端了杯水给她,很抱歉地跟她说:“这个……两位老师对你的月考成绩有点疑问,想让你再做一遍。”
范小圆看到这儿心里一下就火了。可她再往下看,麟德贵君写下的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