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撅着一张嘴,显然是气得不轻,连这种难听的话都敢说出来了,琴姨太虽然只是个姨太,但也是半个主子了,不是寻梅这样的丫鬟能置喙的。
阮绵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八音盒已经被她踢到了床脚,眼看就要掉下去,却没人理会。
“钱财乃身外之物,琴姨喜欢,我就多送一些给她,家和万事兴。”
寻梅跺了跺脚,急道:“您也太好性了。”
阮绵绵不置可否,只嬉笑两声带过,她当然是个好性子,要不是个善良的病秧子,如何悄无声息地将这府里的某些人拆骨入腹。
琴姨太怎么贪她的钱,阮绵绵就让她怎么吐出双倍来,她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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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琴姨太派人把棋子送来了。”寻梅端着一盒子糕点进来,边说边冲着阮绵绵使眼色。
她只不过去厨房拿吃的,结果就遇到了琴姨太的人,还不得不领回来,糕点的香气都勾不起她的好心情。
“六小姐,我们姨太——”跟在寻梅身后进来的丫鬟,正是琴姨太身边的得力人儿,串儿。
她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阮绵绵抬手制止了。
“父亲应该回来了,这梅花糕做得好,踏雪你去把父亲请来。”阮绵绵手里拿着怀表,看了看时间,便随手丢到一边去。
串儿面色一僵,轻声道:“小姐找老爷有事儿,那奴婢待会子再来?”
“无事,你说你的,这副棋子有什么说头?”
串儿抱着棋盒,勉强定了定心神,脸上露出了三分笑,语速飞快地开始表功。
阮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女儿手捧着下巴,认真地听人说话,那双琉璃珠般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一瞬间明亮起来,更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父亲,您来了。”她有些小雀跃,赤着脚就要下床。
“你身子不好,好好待在床上。”阮富连忙阻拦着。
两个丫鬟立刻把小桌子搬到床边,方便他们父女俩交流。
阮富的视线在串儿身上扫了一圈,指着她手里抱着的木匣子道:“你琴姨送了什么小玩意儿给你?”
阮绵绵抿唇一笑,立刻纠正道:“这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是我托琴姨买的好宝贝。串儿,你再把方才的话说一遍给父亲听听,这东西多难得?琴姨得来又多费工夫?”
原本舌灿生莲的串儿,像是被针缝了嘴一样,半天挤不出一句话,脸色通红。
“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到了父亲面前,莫要害怕,他又不是大老虎不吃人的。”阮绵绵关切地问了一句,轻声开了一句玩笑。
“姨太太费、费了三天的功夫才找来,这副棋子精贵,有三家有头脸的人物来抢,姨太太派人连夜蹲守,才诚心求来。这暖玉好、好得很,水头足……”她一句话磕巴好几次,让人听着直皱眉头。
“你们琴姨太没得罪人吧?有头脸的人家是哪几家?”阮富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串儿被问得面色发白,她哪里知道是哪几家,这些事儿根本就是琴姨太和她胡诌的,就是为了在六小姐面前表功而已,实际上都子虚乌有的。
若是真有背景深厚的人家来求,他们上赶着让给人家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去争。
阮富是什么人,商场老油子,一眼就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