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眼皮一跳,立刻就跪倒在地。
“小姐,奴婢是您的奴才,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坚决不会做出违背您意思的事情。”
阮绵绵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她片刻,才慢吞吞地道:“你比寻梅聪明,提点她一句,我阮绵绵身边不留一心二用的奴才。”
“是。”踏雪领了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她刚出门,就对上了寻梅期待的眼神。
“小姐把药喝了?”她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踏雪点头:“喝了。”
“你亲眼瞧见的?”
“我不止亲眼瞧见,我还亲手喂她喝的。”
得了踏雪这个回答,寻梅几乎立刻就喜形于色,要不是还站在门口,兴许就要拍掌大笑。
“你在得意什么?”踏雪的语调有些低沉。
寻梅一回头,就对上她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不由得打了个颤。
“什么得意什么,我是替小姐高兴,她乖乖地喝药,身体就能好了啊。”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小姐不比往日了,你不要再想着拿她的事儿,去别的主子那里讨好处。你要记得我们的主子始终是六小姐,莫要忘了本分。”踏雪说完这话直接就走了。
寻梅愣了一刻,这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连忙追上去想要问个究竟。
阮绵绵就站在门里面,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彻底恢复了一片平静,她才走到窗台处。
那里摆放着一个大盆栽,阮家人都知道,这是老爷亲自送给六小姐的,叫什么“发财树”的。
她伸手摸了摸叶片,紧接着就抠进了嗓子眼儿里,一阵恶心感涌上来,之前喝下去的中药悉数吐了出来。
歪在地上半天,才算是缓和过来,她拿锦帕擦了擦嘴角,看见药汁与盆栽的泥土混为一起,才算是放下心来。
踏雪进来的时候,就见阮绵绵歪坐在床上,听见响声,睁开眼皮瞧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小姐,寻梅呢?她没来伺候您?”
“没有。”
踏雪一哽,把手中的小碟子端过来:“奴婢方才去要了一碟梅子,您刚吃完药嘴里苦。”
“不必了,腻得慌,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去佛堂。”
阮绵绵的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话音落下,她就强打起几分精神,眼神里透着几分神采。
踏雪听她说要去佛堂,眸光闪了几下,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瞧见阮绵绵主意已定,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小姐现在是个主意大的人了,不容她们这些下人置喙。
阮家人多,庭院也大,房间更多。
但是在西南角一片,几乎无人踏足,稍微走近就能闻到一片檀香的气味儿。
哪怕是同属于一个阮家,这里却与世隔绝。
阮绵绵看着像是独立门庭的佛堂,一时间驻足凝望。
这里面关着阮家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阮家太太,另一个是阮家老太太,她的母亲与祖母。
她们都没有犯什么错,不是阮家当家人关得她们,而是她们把自己锁在了这里,再不愿与外界有任何的交集。
“去敲门。”阮绵绵抬手一指。
踏雪会意,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心底替自己打气,才伸手敲门。
“吱呀”一声,古朴的大门打开,像是陈年老锁,刺耳的声音让人牙龈发疼,也不知道多久没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