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躺在漆黑的夜晚,闭上了双目,这句话却仍旧在耳边徘徊着,像是肩上拂之不去的一瓣落花。
珠里将手搭在额上,浅浅地叹了口气。
窗外传来夏夜的虫鸣,些微的路灯光勉强照亮了窗框一角,也勾勒出简单的家具轮廓。她将五指穿入发间,揪了揪柔软的短发,在心底嘟囔了一句“一期这是怎么了”。
珠里完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也许,她可以向别人寻求帮助。
但是,她在木叶忍村并没有什么朋友。大多数人只是普通的工作同事,根本没有她可以与之交心的友人。而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可以轻易分享给别人的。想来想去,她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卡卡西的笑脸来。
——开什么玩笑!
珠里努力抹去了脑海中卡卡西的形象,令那张总是令人想要说出“讨厌”二字的脸在自己的意识之海里努力沉底。
如果让卡卡西来解答她的疑惑,倒是避免了与陌生人交涉的尴尬。但是,他也许会直接将《亲热天堂》里的奇怪剧情搬出来了吧?
她可不想做一个不正经的人呐。
珠里咬了下嘴角,扯紧了垫在身下的薄毯,像是在平底锅里挣扎着的半熟的虾一样,左右翻转、弹来弹去。好不容易,她才以熟悉的、尸体一般的姿势,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她犹豫了许久该以如何面貌面对那温柔的近侍。
然而,当纸门推开后,那拥有温柔笑颜与蜜金眼眸的青年却一如往日一般的温和而体贴,丝毫没有展露出任何的芥蒂与不同。他系着围裙,将准备好的烤面包、火腿片、煎蘑菇和纳豆团放上饭桌,又在便签本上记录着今日要做的事情。
“武器保养的时间到了,今天要训练剑术喔……”他拨弄着圆珠笔,说,“最近花的钱很少呀。珠里小姐已经完全可以自立了呢。对了,于剑术上,还是要多多精进才是,不能因为击败了我而自满。”
一期的模样,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
叼着烤面包的佐伯珠里有些懵,她开始怀疑,她不过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怎么了,珠里小姐?”一期搁下手中的便签本,问。
“没什么。”珠里垂下眼眸,几口吞下口中的面包,淡淡说,“我去工作了。晚上见,一期。”
***
一上午的工作中,珠里都在思考着昨夜发生的事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为此,她很难得地晃了神,险些将手头一份文书丢进了垃圾桶中。
“佐伯。”
“……佐伯。”
“佐伯!”
看啊,她连有人在喊她都没注意到。
被连着呼唤了三声,佐伯珠里才回了神。她刚分配完今天的C级、D级任务,此刻正对着画满了删除线的卷轴发呆。那用来圈画的毛笔已经在空中悬了好久了,滴下的墨水在卷轴上晕开了一团痕迹。
(明明有圆珠笔、水笔这样的东西,可是木叶忍村的忍者却一致认为“只有毛笔才配得上卷轴”、“在卷轴上用圆珠笔和自动笔写字,简直是一种亵渎”)
珠里的面前,站着佐助。
穿着暗部软甲、背负短刀的少年,横抱双臂,面容冷淡地看着她。那双宛如鸦墨凝成的眼眸,略带着一分居高临下之意。
“是你让鸣人去做的吧?”佐助问。
“……”
珠里没说话。她花了好久,才理解佐助说的是什么事情——她请鸣人吃了那顿拉面,鸣人便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