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指一收,捏成拳,关节处喀咯作响。
众人闻言咽了口唾沫,随即又满眼钦佩,一脸“师姐果然好手段”的表情。
不过崇敬归崇敬,敢不敢做是另一回事。
闻芊倒也不为难她们,摸了摸师妹们的头发,吩咐道:“好好练,记得要用早饭。”
众师妹依言点头,又继续吊嗓子的吊嗓子,翻筋斗的翻筋斗。
闻芊走到穿堂门前停下脚,回眸看了几眼,才转身往外走。
这会儿庖厨里大概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她没急着去,例行公事地先到小偏院去看慕容海棠。
慕容海棠是乐坊的老人了,从闻芊来的时候她就一直住在小院,而今过花甲,据说年轻时也是倾国倾城的人物,现在一把年纪了,跳舞怎么样不知道,不过跳大神很有一套,兴致一起就要来上两段。
闻芊茶还没喝两口,她便沾水冲她面门一弹,郑重其事地扯淡:“芊丫头,我瞧你今日红鸾星动,印堂发红,怕是喜事将近!”
闻芊静静放下茶杯,抹了一把脸,掏出胭脂盒补妆。
“棠婆,你这句话快念三年了,在你嘴里我天天红鸾星动,怎么至今还没嫁出去?”
慕容海棠咧着一口缺牙的嘴咯咯笑:“好饭不怕晚,今天我这签保管灵……来!”她说着啪的声把闻芊眼角的花钿换成了桃花,美名其曰:
“桃花运,讨个好彩头!”
闻芊最后顶着个妖艳的妆容出了院子。
辰时的听雨楼比较热闹,因为正值饭点,早起晚起的都聚在底楼用点心,她行至楼梯口,二楼的声音便传了下来。
“大人,我就是个送茶水的,唱曲儿又轮不到我,怎么可能认识那些大人物啊。”
“除了他呢?你既然送茶送水,前些日子没发现乐坊里有甚么异样之处吗?”
“没有啊……”
回廊处站了个锦衣卫,正在盘问一个小丫头。
闻芊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甩着腰间玉坠的流苏。
这宗案子查得没完没了,她喝了碗粥,从乐坊的戏台一路逛到后园,巡逻的守卫随处可见,不难看出,这地方已经里里外外被人监视起来了,大有不找到真凶决不罢休的架势。
“王总旗……”
闻芊自言自语地低吟了两句,不经意看到拐角处满怀心事的曹坊主,四目交汇,她唇边若有似无地噙了点笑,仍甩着流苏,目不斜视地走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打蛇得拿七寸,这些锦衣卫虽大部分不是地方官,个个面生,但从服饰上的细微差别,能明显看得出哪个是官阶最高的。
银制革带,镂花,绶环银中镀金,不是副千户也是个百户了。
闻芊观察了半日,听底下人叫他“赵大哥”,于是专挑了个四下无人的好时机,整了整衣襟,狠命往手臂上一掐,愣是挤出点“梨花带雨”来,细步纤纤地迈过去。
赵青才啃完手里的油饼正在翻卷宗,冷不丁听到啜泣声,抬头便看见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哭得我见犹怜,还明显是朝他这边而来的,整个人登时一愣。
“姑……姑娘,你,没事吧?”
闻芊擦着眼泪,欲语还休:“大人,你们锦衣卫办案,咱们乐坊从来没有不配合过,这些天,您也都看见了……”
赵青一头雾水,只好跟着颔首。
“我知道各位大人平日辛苦,问甚么自然答甚么,半分不敢逾越。可大家虽卖艺为生,也不是自轻自贱之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