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芊端着青瓷杯调侃:“别说,这位施小兄弟可比你像杨二公子多了。大人,你别不是被抱回来的吧。”
杨晋抬眸看着那边脑袋快仰上天的施百川,头疼且无奈地轻笑,未置一词。
今后在江浙地界,自己的名声大概不会好了。
杨二公子的出现,确实令不少人侧目,不过也有例外的。
他淡淡地朝闻芊开口:“唐石还挺在意你的。”
尽管不明显,但自打看见她之后,他曾不经意往这边瞥过一两回。
闻芊兴致缺缺地拿盖子拂去茶汤上的碎末,“那又如何,在意我的人可多了,很奇怪吗?”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笑笑。
正在这时,闻芊却忽又放下杯子凑了过来,纤纤玉指支着下巴,凝眸娇笑,“没看出来,大人您对我的歌舞原来这般欣赏呀?难不成,从前我跳舞,您不是视而不见,而是悄悄偷窥?”她指的自是他方才所说之话。
闻芊是调侃惯了,张口就来,杨晋却不自然地颦眉看着她:“方才那只是权宜之计……逢场作戏而已。”末了,又补充道,“不许当真!”
后者懒懒地扬了扬眉:“不当真就不当真。”言罢,便接着喝茶去了。
老太爷年事已高,没坐多久便由人扶着回房休息。
随着厅中的人越聚越多,唐石起身引领来客往后园走,距离寿宴尚有些时候,园中准备了歌舞搭了戏台放了棋盘,皆是给众人解闷用的。
施百川被权贵们簇拥着,有说有笑,闻芊和杨晋则行在最后。
唐府的墙修得很高,而且偏窄,长长的一堵,从头望过去仿佛左右对挤过来,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闻芊低声道:“这宅院七拐八拐的,建得又大,一不留神就要迷路,难怪连你们锦衣卫也没办法。”
杨晋却说不是,“其实刚到广陵的当天晚上,我们便派人来此处暗查过,之后也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回。”
她纳闷,“没找到刘文远?”
“不是没找到,是根本没能进唐府。”此事提起,连杨晋也感到很是古怪,“派出去的锦衣卫,几乎所有人都说当天夜里唐府外的视线很不好,人一直在原地打转,怎么也进不去,无论是翻墙,还是走壁,全都无功而返。”
闻芊听着邪门得很:“鬼打墙?”
“我并不清楚。”他摇头,“回来的锦衣卫对当天晚上的事记忆十分模糊,更像是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言语间的叙述也是零散混乱。”
这个唐府,果然不简单。
闻芊正拈着青丝把玩,忽看见左首的垂花门内另有一队宾客说笑而来,忙拉了杨晋的手揽在自己腰间。
杨晋的注意力本没在她身上,冷不丁掌心之下温软异常,鸡皮疙瘩几乎从头冒到了尾,当下就要松开,偏生闻芊摁着他的手打死不放。
“你干什么?!”他几乎是咬牙蹦出字来。
闻芊还是直视前方,不着痕迹地冲他颦眉:“这么多人看着呢,大才子,你就不能‘风流’一点么?忘了我临行前和你说过的话了?”
演一出逼良为娼,强抢民女的戏码。
“多此一举!”杨晋手上用劲,可又因四周人渐渐增多,动作不便太大。
闻芊擒住他的手,杨晋扣住她手腕,两个人挨在一起悄悄较劲,从背后看去却是一副搂搂抱抱相亲相爱的画面。
名士才子总是要配佳人的,在场众人见状自也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