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被放干了, 她站在里面,双臂稍稍张开,低头看着他帮她系浴袍束带。
一举一动,有些人的深情必定是交付在细节之处的。
边忱想努力收藏他为她做的一切细节,以抵挡日后可能会出现的所有裂缝。
他的指尖红润漂亮,指甲盖总是被修剪得保持着一副干净整齐的样子。她看着看着就会上瘾。
不过那什么,边忱突然想起一件事……
“张饮修……”她清了清嗓子。
“说话。”
“不,说之前,我得先为小e求得一块免·死金牌。”
张挑了下眉,不动声色, 先顺着她的请求,“允你。”
边忱放心了, 这才问出她的疑惑:“就是那个啊, 我听说你的枪法……很不好的,还不小心打伤过你的‘英雄’。为什么在机场里居然能那么准呀?”
他再度挑眉, 懂了。
呵, 助理e, 罪加一等。他在心里悠悠地想着这一点。
同时用话语忽悠面前的人:“你不知道吗?我的枪法如同我的性情, 变幻莫测。”
“……哦!!!”这比喻真精准, 她无言以对。
系好束带, 张卡着她的胳膊窝把她从浴缸里拎出来, 让她的两只脚丫子踩在地上的吸水毛巾上。然后半蹲下去, 帮她擦干脚上的水珠。
“今晚在这儿过夜。”
“嗯, ”边忱不敢乱动, 因为还是好痛,“你跟容姨说了吗?”
“以后别问这种蠢问题。”
“……”
“说你记住了。”
“记住啦。你真的很专·制霸道哎……”
“大概二十三分钟之前,你刚说过你爱我。”他提醒她。
“那也不妨碍我觉得你霸道无理……”
“的确不妨碍,”张站起身,轻掐她脸颊,“这只说明你本身就爱专·制霸道的我。”
“……”
边忱の的总结:若跟张饮修进行十次对话,则,至少有八次都是以她无语收尾。
他拦腰抱起她离开浴室,像抱小孩那样,尽量不弄疼她。
他也是第一次以近乎原始的男人本能去占有另一个人的身体,可见人的理智一旦被抛弃,再自恃自制力强悍的人也难以抗拒本能时代的来临。
思及此,张抿着唇浅笑,以后应该挺头疼的,因为他得修复自己给她带去的性·爱方面的心理阴影。
2
在另一间卧室里帮她擦头发,张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傍晚在街角被墨西哥人突袭的过程,她语气里的难过是那么的明显,为她所说的‘英雄’而难过。
他时不时用单音节回应一两声,让她知道他在听。
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他曾有过在韩国一夜间失去所有贴身下属的经历,站在63大厦上濒临自我怀疑的巅峰。
是的,那对他来说是‘失去’,而不仅仅是‘损失’。这就是慈悲刽子手的苦痛根源。
那时张刚开始涉足这一块领域不久,还用着另一个身份在中国念本科,不稳定的心智常常成为他自我困扰的原因。
他承认,慈悲是一把很锋利的双刃剑——当他利用慈悲得到他们时,也该做好失去他们之后被慈悲反噬的准备。很煎熬。
自身再出挑的全局把控能力也无法完全消除他的这种煎熬,因为人自始至终是有感情的。
虽然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