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结果……刘拂直起身,朗笑中满是怀念。
自她二十三岁起,就再没诗会愿意邀她了。
难得重来一次,又有这么个傻子直冲上来,又怎能放过?
刘拂想,她虽说好了今日不作诗,但也有别的法子一解技痒——平日自己修习是一回事,但在人前大出风头,狠狠压住那眼比天高的无知庸碌,则是另一种快意。
她又郑重道:“先生,请出题。”
宋和看着面前二人,很是头疼了一番。
不论如何,李迅以大欺小的名头都要坐定。他看得出对方已有些悔意,但此时骑虎难下,再难推脱。他虽不喜李迅出言不逊,可既被称一声“先生”,就不能太有失偏颇。
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即便仰赖天赋,在经年的积累练习下也会有很大的不同。李迅年长刘拂六七岁,选哪样都占着先机。
不止坐实了他欺人,也难免让那小小少年受到打击……
他微叹口气,将两人招至身前问询。
那边谢显抱着手炉,撞了撞徐思年:“松风兄,你不阻上一阻?”
阻什么呢?又有谁能阻鹏抟九天。
徐思年淡笑道:“让她撒撒酒疯,好过一会酒气上头闹头痛。”
听出徐思年话中满满的信任,谢显微愣:“听你的意思,是觉得阿拂会赢?”
徐思年蹙眉:“你二人今日不过初见,言行间还是要客气些。”
“阿拂还叫我显二哥哩。”谢显兴致勃勃,打断徐思年的话,“小宋先生要命题了。”
第1章
当醒来后感受到背后冰凉的地面,刘拂就知道她玩脱了。
她枕着冰凉的地面,心想世上再不会有她这么倒霉的人了。
侯府没有继承人,打从出生起她就被迫顶上。女扮男装不是她乐意的,入宫伴读不是她提议的,陪王伴驾不是她主动的,到头来吃苦受罪担惊受怕的反倒都是她。
老爷子是计划的好,临了要跟圣上求个情。按套路哭诉忠信侯府数代单传的悲惨史,将圣上说得泪眼汪汪气氛正好,谁成想才指着自己说了个“他是女”就一口气上不来,自此驾鹤西去。
以至于她才丁忧半年就被圣上夺情,还不敢不回去。
毕竟身份早晚要坦白,坦白前万不敢得罪掌握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
若不是圣上在宫宴上乱点鸳鸯谱,死活要当场在同席的大臣们府上给她挑个忠信侯夫人,她也不会在刺客冲出来时拼了老命去搏救驾之功。
她刘拂天生的姻缘无着,再不能祸祸别家的好姑娘。
平生第一次打无准备的仗,前半段十分顺利,后半段跟她家老爷子一样掉了链子——给自己求情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耐不住疼厥过去了。
刘拂呲了呲牙,心知被绑的死死的,定是女儿身已经暴露了。
当胸一剑是白受了,真是倒霉催的。
刘拂偏头蹭蹭地面,想将遮挡视线的黑布蹭掉,看看现在是身处天牢还是诏狱,以便弄清圣上是真的生气,还是在吓她。
粗粝的地面磨得脸颊生疼,刘拂斜躺下去,放弃了挣扎。
她其实不怎么紧张。这里空气清新,没有丁点血腥味,圣上十之八九是在耍她。
刘拂转转被捆在身后的手腕,咬着嘴中的软布,只当咬着看好戏的同僚的肉。
生死关头居然见死不救,真是白瞎了十几年的交情。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