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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鹤繁老弟耽误那么久?不会看上她了吧?”车内,孙道然燃起呛人的雪茄,缓缓地吸,看去的笑里带一点捉弄的意思。

    顶了一晚上陈招财的名字,听回自己的本名,江鹤繁恍惚了一瞬。

    淡蓝色烟雾袅袅娜娜地盘旋上升,凝固为一团稀薄的乌云。江鹤繁不喜欢烈性烟味,便降下一线车窗,顷刻间烟消云散。

    见他不理,孙道然没打算放过,语气不依不饶地夸张起来:“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那套了?知不知道我刚才和老钟下注,赌她会不会上你的车!”

    江鹤繁眉梢一挑,“结果呢?”

    “当然是我赢啦!你还真他妈让她上你车了!我现在啊,就等着你把那‘车’字去掉。”孙道然嬉皮笑脸地晃着从老钟那赢回来的克罗心领针,对文字上耍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半晌,江鹤繁才给了一个“哼”,不轻不重的一声有点解嘲的意思。

    这些年他见多了何风晚那样的女人,有外貌的优势,性格大多乖顺,善于施展手段,其实很称男人的心。她们还葆有无敌青春和靓丽面孔,要么挑座靠山嫁入豪门,要么短期套现狠赚一笔。

    都是公平交易。

    只是,哪一桩都跟他没关系。

    正好弟弟已经成家,这辈子他就算不结婚,也不会有长辈的压力。

    至于何风晚?

    江鹤繁想起她醉倒在地毯上,红裙下光洁的长.腿,那个时候,他不是没有反应的。那样浑金璞玉的人间尤物偏偏撞上他,倒是要替她惋惜。

    “我认识你不少年头了,还第一回看你这样,她到底哪不一样?”及至雪茄燃尽,孙道然还揪住不放,狗皮膏药一样贴过来追问。

    看来非给他一个答案不可。

    窗外下雨了,街景模糊富有颗粒感。江鹤繁沉吟片刻,说:“可能因为……她姓何吧。”

    “哦!”孙道然眼珠子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别说,她不仅姓何,名字里有个字也对得上。虽然不是那个‘婉’,而是那个‘晚’……”

    何婉。

    几年前,江鹤繁曾动用一切力量,寻找一个名叫何婉的人。

    说来好笑,世上怎么会有他找不到的人,哪怕死在公海的老鼠,他都有本事捞起来。然而那个何婉,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掘地三尺,全无半点存在过的痕迹。无端的,“何风晚”三个字触到他心底隐秘的弦,一件衣服权当对那时执着寻人的寄托了。

    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有那样一个人,因为他全部线索仅仅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个名字。

    “你不会还在找吧?”孙道然斜眼看他。

    江鹤繁轻描淡写地说:“多半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别找啦!人啊,最怕钻牛角尖!你跟人家从没见过,两不相欠的!”

    “嗯,我心里有数。”

    “之后怎么打算?”

    “后天回国,准备去趟瑞士。”

    孙道然愈发奇怪,“去瑞士?”

    “俱乐部明年春天要挑战欧洲三大北壁,我年底忙,只能挑现在去给他们加油了,顺便陪着一块儿训练。”

    不抽烟喝酒,不和女人周旋的江鹤繁,闲暇时投资了一个户外俱乐部,聊作消遣。虽然是个坑,他一劲地往里砸钱,根本没指望挣回来。谁知这两年俱乐部里猛将辈出,今年成功登顶珠峰后,拉到不少广告,成员们一个个躁动起来,大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雀跃。

    这爱好太费时间,怕是更与女人无缘了。

    孙道然是不懂江鹤繁的,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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