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晚不说话,心里做好了和他摊牌的决心。
孙道然以为唬住她,笑笑:“别急啊,到了你就知道。”
车子驶往他位于市区的花园洋房,那一带是清幽静谧的富人区,夏日绿荫合抱,苍苍沉郁,阁楼的尖顶隐现。这一季叶片凋落,冬青树与爬墙的攀援植物骑士般固守绿意。
孙道然一路就没停过笑,嘴角永远上翘,好像赚了多么丰厚的一笔。
下车后,他戴上针织帽,皮衣领子紧紧束起短脖子,用下巴示意何风晚走前面。
房门于几步外紧锁,眼看何风晚要停下,孙道然抬头扬声大喊:“darling!”
一道无比欢快的“来啦”闷在墙里,听得出是尖细的女声。
没等何风晚反应,门打开,姜洲龄小动物撒欢一般跑来抱住了孙道然,嗲着嗓子说:“亲爱的,怎么才回来呀?等你一下午了。”
何风晚惊呆了,仿佛眼睛都不是自己的。
葬礼上姜洲龄哭得一度快要晕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秦炜衡头七未过,她居然已经找好下家。
姜洲龄回身看见何风晚,同样吓得一愣。只有孙道然没事人一样搂过她的腰,催促她进屋,何风晚心事重重地跟在后头。
“随便坐啊!”见何风晚梗着脖子立在厅堂沙发旁,孙道然有些不耐烦地招呼。
见她始终盯着进进出出的姜洲龄,他看去的眼里满是轻诮:“她和你可不一样,只要钱,相处起来特别省心,我就喜欢这样的。”
何风晚这才转向孙道然,看他肥厚的嘴唇一开一合:“你看起来好像特别喜欢钱,其实要的是爱,我有没有说错?”
何风晚不吭声。
孙道然接过姜洲龄新沏的热茶,吹了吹,“你们都相处那么久了,总不至于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我今天过来确定,是不是只要帮你拿到钱,从此就和你没关系了?”
孙道然眯眼:“你话说得好奇怪,好像你和我有过关系似的。”
何风晚双唇紧抿,暗暗攥紧拳头,对他言语上的轻薄不予理睬。
“你不想搞清楚你哥哥怎么死的吗?”
何风晚拿眼刀朝他凶狠地剜去,回答的气势却单薄:“我会搞清楚的。”
“你想感化他?”孙道然说着,嘴刚递到茶盏边缘,忽然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爱上他了,干脆就不计较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