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于仵作这个行当不大了解,但童东家却知道,短短时间便能从验尸的结果上推断出死亡时间,可不是寻常仵作能成的,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子,只怕比刑部的仵作也不差呢。
看起来这人倒霉字走的多了,就开始转运了,曲思明这个倒霉蛋儿瞎猫碰死耗子的招了一个有真本事的,只不过这小子打扮的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这临清县虽属平安洲所辖却是个没什么油水可捞的穷县,知县曲思明虽是当年的金榜状元,却因出身寒门毫无背景又不屑俯就世族,方落到这临清县来当县令,人家一任三年,至多两任也该升迁了,可曲思明应是在这个穷县里连了三任,眼瞅这三任的期限也快满了,也不见往京城走走门路,这么下去只怕他这个临清县知县能当到致休回家了。如今招了这么个小子,说不准就是他仕途的转机。
不过,童东家之所以对这小子感兴趣并非因为这个,再有本事也是个仵作而已,没什么稀奇的,他感兴趣的是这小子手里的盒子,这盒子的材质,自己竟没瞧出来,可见这东西有多稀奇。
作为聚宝阁的东家,此等稀罕物件是决不能放过的,想到此,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手,眼看着却摸不到手,实在有些手痒难耐。
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乔捕头好本事,只不过查验了一下尸首,便推断出了这么多事,童某实在佩服,不瞒乔捕头,死者周贵虽只是我聚宝阁的管事,却是我童家的老人儿,在童家几十年了,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也得查出个水落石出,将凶手绳之以法,才对得住周管事的在天之灵,当然,童某并非质疑乔捕头的能力,只是据童某所知,这验看尸首实乃仵作之责,怎会是乔捕头出手。”
曲思明开口道:“童东家有所不知,临清县的仵作一直从缺,故此,乔捕头才亲自验尸。”
童东家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倒是童某错怪乔捕头了,既如此,周管事这案子还得乔捕头多帮忙才是,不知乔捕头几日方可破案,毕竟童某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临清久留。”
乔淞看了这个童东家一眼,这人果然是奸商,明明是威胁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竟十分和气,这厮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刘知府也趁机脸色一沉:“曲大人,本官可是限你三日破案,如今这一日已过去大半,若三日后,曲大人仍找不出真凶,就莫怪本官了。”这刘知府摆明了挤兑曲思明。
曲思明却梗着脖子开口道:“还有两日呢。”
一句话把刘知府噎得够呛,刘知府指着他:“好你个曲思明,好,本官就等着两日后你把真凶缉拿归案。”
曲思明:“下官遵命。”
乔淞忍不住想笑,这个曲大人先头真没看出来,这会儿才知道竟是真么个倔性子,根本不买上司的帐,既如此,为何如此着急招捕头破案呢。
先头乔淞以为这位曲大人是怕丢了乌纱帽才着急破案,可瞧今儿这情景却又不像,若担心头上的乌纱帽,对上司应该谄媚才是,岂会如此抗上。
不过,由此也看出了这位曲大人的品格,并非趋炎附势之人,再想想这临清县衙的寒酸,若是贪官只怕不会如此,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敬意,不想见他被上司挤兑,便开口道:“不用等三日,今日便可找到杀人的真凶。”
在场人都愣了。刘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