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6
现在平安无事,许轻言反倒有些吃不准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走到饭店时,凌俏已经吃完一轮了,见到她便立即打开一罐啤酒,要她赔罪。许轻言笑了笑,二话没说,直接干了。
她的脾气其实很好琢磨,不熟的人觉得她很难亲近,知道她的人了解她为人很直白,一点马虎眼都不乐意打,纯粹是社交能力不高,性格偏于内敛。
一罐啤酒下去,许轻言觉得身上痛快不少。
“哈哈,言儿,你这酒量要是被你们主任知道了,还不笑开花。”
医院其实也不是什么清净地,该应酬的只多不少,主任最喜欢能喝的手下,现在科室里的成元是他看中的一员猛将,正是年末团拜会上发掘的宝贝。其实,许轻言的酒量比他好不知多少倍,通俗来讲,喝酒对她来说跟喝水似的,可她本就不爱应酬,在外从不露才,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她酒量很浅。
“今天很忙?”凌俏替她又开了罐啤酒。
许轻言一边往汤锅里加菜,一边跟凌俏聊着:“有点,抱歉,来晚了。”
凌俏眨巴着大眼睛笑道:“跟我客气什么,你就是十二点来也没事啊,反正有的吃就不寂寞。”
坦白说,许轻言这一天的情绪起伏不定,尤其是在见到程然后,她整个人仿佛被人敲打了天灵盖,陷入泥藻之中,无法自拔,还迷迷糊糊地跑去了他的老家。可中途被二爷一打岔,本来低迷的心情被打了岔,缓解一些,现在跟凌俏谈笑间没有任何异样。
凌俏和许轻言最要好,本能觉得许轻言今天有点不对劲,她是个严格的时间遵守者,不会迟到,不会爽约,今天肯定有事发生,可细细打量,除了面色有点疲倦,没有其他迹象。有些事许轻言不愿说的,她也不问。
事过多年,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有人以为往事如烟,大概也能云淡风轻了,可只有许轻言和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他的死,是她的蚀骨之痛,好像风湿,平时不会发作,一旦发作,那种被一点点啃噬的感觉,痛不欲生,此生无痊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