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免气的手背青筋毕露,刚咬牙说了个“你”余光就瞥见魏悯身旁的阿阮,顿时攥着的手一松,嘴角莫名挑着笑,眼睛斜睨着魏悯,话针对的却是阿阮,“乡试第一果然与众不同,毕竟也不是谁都会娶个哑巴当夫郎的。”
她“哑巴”两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语气轻蔑讥笑。
仿佛不能说话的阿阮是个多大的笑柄一样,说出来就能逗笑众人。
宋容免一直自持文人的风格,很少当着外人说这种话,而今天她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落在了魏悯头上,心里魔怔,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此话一出,魏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阿阮更是面容发白。
宋容免的话像是一只手,当着众人的面揭开阿阮一直害怕的事。
因为他是个哑巴,魏悯被人当着众举人的面奚落取笑了。
魏悯明知道不该跟这种人动粗,可反应过来之时,一只手已经提着宋容免的衣襟了,她声音里透着寒意,字从牙缝里往外蹦,“给阿阮道歉!”
宋容免没有魏悯高,被她一只手提着衣襟,脚都半踮了起来。
文人讲究一句话,“君子动口不动手”,宋容免哪里跟人动过手?如今猛的被人提起来,心都悬在了喉咙里。
她心里害怕,但刚才的话都说出去了,现在认怂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宋容免抬起下巴,尽力用鼻孔去看魏悯,“怎么,是个哑巴还怕被人说?我刚才说错了吗?他要不是个哑巴,你让他开口说话啊!”
若是宋容免说话时嘴不打飘,气势也许能更足一点。
“枉你自称读书人,”魏悯手指收紧宋容免的衣襟,说道:“我现在给你个机会,给阿阮道歉。”
围观的众人万万没想到本来口角之战转脸会变成这样。
跟宋容免交好的人顿时过来,扯着魏悯的胳膊拉架,“你这是做什么,没说两句话就动手可还了得?快松开,堂堂一个解元,连两句无心之话都听不进去了吗?待会儿巡抚过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魏悯脸色冷,声音也冷,“说的不是你夫郎,你自然听的进去。”
“道歉。”魏悯甩开被人拉住的手臂,收紧手里的衣襟,视线盯着宋容免的眼睛,重复着最初的两个字。
宋容免被勒的脖子疼,伸手去扯魏悯的手,“松开!我就说他是个哑巴怎么了?哑巴哑巴哑巴,不能说话的哑巴!”
魏悯另只手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宋容免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头,顿时被打的身子一歪,头发懵。
魏悯看着摔在地上的宋容免,还想再去补一脚的时候,就被人拉住了手。
那只手的力气远远比不上魏悯,若是她强力挣脱,很可能会闪着拉她的人。
魏悯就这么,被一只手束缚住了,站在那里没再动,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这种好斗的魏悯是同窗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也没人敢过去拉她。
毕竟魏悯说的也没错,别人说的是她夫郎,你让她怎么忍下这口气不去在意?
别人不敢去拉,但阿阮不能不去。这里是县衙,待会儿还有鹿鸣宴,魏悯若是把人打伤了,哪怕她是个解元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从小到大,骂阿阮是哑巴不能说话的人太多了,阿阮本以为自己听习惯了不会去在意了,可今天被宋容免当着众人的面,以他是哑巴的身份去取笑魏悯时,阿阮就觉得她的这句哑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稳准狠的扎在他的心脏上。
这句哑巴,比之前那么多年听的都要让阿阮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