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刚上大一的时候,正值九月,暑热还没有退去。方戒北在参加一个野外作训,就让徐阳来送她,一路大包小包送她到宿舍楼底下。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军装,而且小伙子斯文有礼,教养良好,没有半点儿匪气,宿管阿姨很客气,只扫了一眼就让他进去了。
宿舍是四人间的,其中三个床位已经满了,方辞也不挑,就准备在最外面靠窗口那个地方躺下。
徐阳却跟靠门口那个长发女生攀谈起来,聊着聊着,就开始打苦情牌,说他这个妹子身体不好,不能吹风,而且有恐高症。
那妹子心软,人也大方,就和方辞换了。
方辞就和一个叫程欢的南方妹子面对面住了,最里面的床位,靠东边的就是明芳,此刻正躺在床上看书,看到她善意地笑了笑。
方辞把目光移到西边,也就是靠厕所的那个床位。
是空的。
这时,厕所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熟人。
“周宜雨?”方辞有些讶然。
长发女生看到她,也是愣了一愣,看到她身边站着的徐阳时,脚步都停了一下。周宜雨是李嫂的女儿,小时候在燕京这边上中学,寄居在方家的配楼里,不过话不多,方辞跟她见过几次,但不熟。徐阳偶来来找她和方戒北时也见过她,出于礼貌,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周宜雨表现地很冷淡,问了声好就坐回去了。
三个室友,一个熟人,两个陌生人,初次见面还算融洽。
方辞舒了口气,回头和徐阳一块儿去食堂吃饭,他叮咛了她很多事情,方辞都一一记下,实在受不了了才把他打发走。
后来樊真来找她,无意中提起,他那天是要上课的,打了假才来送她,方辞心里就有些内疚。
樊真还打趣她:“徐大少也不错啊,不比方戒北差,而且他会让着你,至少不会跟你吵架,可以考虑考虑。”
方辞一口水喷出来,差点喷了她满脸。她一边抽纸巾擦脸,一边嫌弃地说:“徐阳?拜托,那跟我自攻自受有什么区别?他是我哥们儿。”
这次轮到樊真喷水了。
徐阳对她好,但跟樊真想的那种不一样。樊真从小喜欢看偶像剧,尤其爱那种脑残玛丽苏小说,最喜欢的就是俩兄弟抢一个女人的修罗场剧情,爱幻想,爱脑补。
方辞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他对她是友情还是爱情,她自己不知道啊?一个个都当她傻。
她也没多想,徐阳放假了照旧来看她,给她带点儿东西,有时候是他自己要带给她的,有时候是樊真让他帮着带的,林林总总,每次都能堆满她的柜子。
程欢几人就这么误会了,经常拿这个打趣她。方辞跟她们解释,那是哥们儿,发小,她们还不信,说她是不好意思呢。
那个礼拜六,一堆人又说说笑笑从教学楼回来。方辞还要打水,把她们送上楼后,折返回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底下的方戒北。
他风尘仆仆的,身上还穿着作训的迷彩服,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方辞心里一突,连忙过去解释:“别听她们瞎说,是徐阳呢,没别人。”
方戒北沉默了会儿,问她:“他经常来看你啊?”
方辞神经大条,还真认真想了想,掰指头数给他听:“也没经常吧,上个月初一,这个月月初,上个礼拜六……”
方戒北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方辞知道,他准是生气了。
方辞觉得,他这气生得挺莫名其妙的。但是,她也不想为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