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没看到,光顾着拉霍邈出站。到街上,人散了许多。路牙边的公交站台孤零零的立着,没有半个人影。
她站在站台边上,仰着头问霍邈:“小喵,你拿到第一了么?”霍邈倚着站牌,睨着她。
“嗯?”
良久,他从包里抽出一块牌子,金闪闪的,手在陆悠头顶撑开,金牌霎时落在她的脖子上。
陆悠拿着牌子,狐狸眼一勾,“第一耶。”
霍邈点头,朝她露出一个清冽的笑,“嗯,第一。”
陆悠看了看,将奖牌又摘下,“小喵,还给你。”
霍邈没接,“送你。”他说,“我第一块国际金牌。”他又替陆悠戴上,抹平奖牌的带子。
陆悠怔了怔,却因为他暖阳般的笑靥收下。他摸摸陆悠的头,而后踏上公交车。
已经是晚上,陆悠很累,靠着车窗很快睡着。路上华灯璀璨,五光十色的灯包裹着疾行的公交车。到红绿灯,车一个急刹停下。霍邈睡眠浅,很快醒了。
他偏头,看到陆悠抵着窗户呼吸声渐重,大概真是太累了。因为午夜的灯,她的影子映照在窗户上。他凝睇着,许久也渐渐靠近陆悠。两个影子,在光影交错的窗户里重合在一起。
陆悠睁开眼,看着窗户里的霍邈。
霍邈在她背后,浅浅一笑。他对着窗户比着口型,湿湿的嗓音传进陆悠的耳畔,他说:
“爱してる。”
*
陆悠才知道,霍邈的母亲是日本人,所以他才会偶尔蹦出一句很熟练的日文。至于其他的,陆悠一无所知。
许露觉得好笑:“你都和霍邈认识这么久了,才知道他是个小混血。”
陆悠咬住泡面勺子,“我问这么多干嘛。”
许露扁扁嘴,开始回忆霍邈的外貌和举止,好久后她一拍桌子,“OTZ,我才发现霍邈是长得有点欧洲风情耶。”
霍邈浓眉大眼,五官深邃,个子也是越窜越高。
陆悠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在巷口的时髦女人,精致高挑,长着一张混着欧亚的高级脸。
她摇了摇头,太复杂了索性不再想。她将泡面卷在一起塞进嘴里,分神又开始想其他东西。
比如比赛。
在这点上,许露就太佩服陆悠了,陆悠即便每天都脸上挂彩,被她的教练批评指责,她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继续每日练着拳击。
陆悠就是这种人,身上有种可怕的执着。
偶尔,她会陪许露去俱乐部,那个犯规打败她的胖子早就不来了,听经理说,胖子不知怎么就去高考了。
陆悠喷出一口可乐,“他?”
经理愁眉苦脸,“我还宁愿他来呢!”
03年,非典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死亡虽说未来到江里,但是对于死亡的畏惧早就笼罩着整个江里城。
现在的生意萧条,经理这家俱乐部也离倒闭不远了。
“那倒闭之后,大家都去哪里?”
倒闭……经理嘴角疯狂上扬,“我怎么知道。”他挥挥手,赶走一直捣乱且不为俱乐部贡献半点经济力量的陆悠同学。
在俱乐部门口,陆悠撞见来锻炼的江若尘。他背着包,身上的警察制服还没脱掉。
“江叔叔,晚上好。”她忘性大,早就忘记江若尘之前怎么拒绝自己的事。
江若尘抬头瞥了一眼陆悠,没说什么,弯腰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