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较劲,褚清辉身为长姐,自然不许他一般见识,宽容道:“好好,小恂最厉害了,我等着看。”
褚恂得意地仰了仰脑袋,嘴角憋不住,裂开笑起来。
这边欢声笑语,另一头石桌边,只余闫默一人。他拿着茶杯,极缓极慢地捏在两只指头上转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一眼的打量不过几息之间,还没叫褚清辉察觉出不同,闫默已经收回视线,他再次略略点了点头,却没说好还是不好。
不过,次日褚清辉再来含章殿,敏锐的发现他换了件衣裳,尽管仍只是一件黑色的外袍,在她看来,依然抵挡不住凛冽的寒风,却比昨日那一件厚实了不少。
褚清辉便没由来的开心起来,虽然她自己也不知,这一份隐隐的喜悦来自哪里。
过了两日,褚清辉发觉,顾行云对她的疏远回避不减反增,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他病了一场,回来之后就有这样的转变,莫不是他原先愿意当驸马,现在却改了主意?还是说,先前那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这件事,旁人看不出,只有当事人才有所觉,褚清辉从未对别人提起,父皇母后没说,太子哥哥没说,连紫苏也没说,她心里想,等顾行云病愈之后,再亲自问一问他到底愿不愿意,若他不愿,她绝不强人所难。
如此想着,她对顾行云的态度也稍微变了变,不再有别于旁人,只如从前一般。
这细微的转变,被太子褚恒察觉到了。他虽吃味妹妹关心别的男人,但如今见她一视同仁,心中又疑惑,当天晚上送褚清辉回永乐宫,就问她缘由。
褚清辉刚从皇后那儿得了一盏新颖的琉璃宫灯,爱不释手地把玩,随口说道:“顾行云不是病了么,我哪还好意思打扰他,消耗他的精力。”
这话半真半假,顾行云的身体一直没有好全,若说大病没有,说康复了,脸上却又总带着几分病色,反反复复的。
太子不清楚其中缘由,因皇帝准备明年带他入朝,这阵子对他的功课抓得更紧,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皇帝正值鼎盛之年,太子虽然在太子之位上蹲了十几年,却绝没想过在短期内登上那个位置,也不想让皇帝觉得他有这样的想法。
因此,就算如今渐渐大了,他也一直踏踏实实地做他的太子,没有迫不及待的四处布置人手,网罗自己的势力。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该给他的时候,父皇不会吝啬。若还没到时候,他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做些什么,以父皇对母后的爱护和对他们几个的疼爱,固然不会震怒,却会失望,他不想让父皇失望。
他不曾出宫,宫外没有人给他传递消息,王旭东和谢凯又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从未在太子面前提起,他自然不知道那些顾行云的流言。
当然,若让他知道了,除了对流言嗤之以鼻之外,对顾行云如今的情况,恐怕也会不以为然。
顾行云固然是天之骄子,但这天底下,若论出身尊贵,哪一个人能越过太子?
两个同样出身高贵的人,顾行云身为顾相最小的孙儿,自小在其祖母母亲奶娘怀中长大。后来入宫侍读,因天资聪颖,又看在顾相的面上,诸位太傅也都爱护有加,身边的同龄人对他更是追捧。可以说,顾行云长到这么大,从未听别人说过他一个不好。他待人温和有礼,但这一份有礼中,带着矜持与高傲。这样一个人,如何听得别人对他的轻视诋毁?
太子却不同,他四岁就离开皇后身边,独自入住东宫。太傅们得了皇帝的旨意,教导他时不敢懈怠半分。皇帝更是雷打不动的,每日抽出一个时辰过问他的功课。
每一次他自觉不错,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