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默捏起一块云团糕就要丢进嘴里,他近日已经练出一门本事,不管多大的糕点,进嘴后最多嚼两口,不必等甜味漫开,就能吞下。
褚清辉看他动作,忙道:“先生慢点,不是这样吃的,您先喝一口茶,待口中茶味还没散去,再咬一小口云团糕,吞下后再喝一口茶。我已经试过好多吃了,这个吃法最好吃!”
动作被制止,闫默略微偏头,看向按在自己手腕上的纤白细指。
褚清辉毫无所觉,另一只手递了杯茶过来,眼含期待,“先生试试吧。”
手腕上的手细软无力,阻止的力道于他而言几可不记,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
见他接了茶,褚清辉收回双手,撑着下巴看他。
闫默的视线不自觉跟着她的手走了一段,待往上对上她的眼,顿了顿,方才收回来。
按照她的说法,先喝茶,再吃糕点,又喝茶。
在吃一途上,他一窍不通,对于食物的要求,二十余年如一日,始终停留在果腹即可。但不可否认,同样的食物,不同的吃法,味道大相径庭。
“怎么样?”看他放下茶杯,褚清辉立刻追问。
闫默点点头,“不错。”这一次是真心实意认为不错。
褚清辉自得地晃了晃脑袋,“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呢。”
她也端了茶杯,先轻呷一口,嘴中细品一番,慢慢咽下,又咬了一小口云团糕,双眼满足地眯起。
闫默不再继续,只看着她。
同样的动作,不同人做来,效果也是天差地别。精致细腻的食物,繁琐讲究的吃法,优雅随性的举止,无不在提醒他,粉团与他是两种人,中间隔着天堑。
他在褚清辉看过来之前移开视线,垂眼看着手上大半块糕点,半晌后缓缓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似乎太过甜腻,鹰目微微眯起。
“咦,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先喝茶?”褚清辉发现他杯里没茶水,忙续了些。
茶汤入口,甜腻消散,初时清苦,回味余甘。
闫默将杯中茶水喝尽,褚清辉也不觉得他牛饮,笑眯眯又续一杯。
“多谢。”闫默道。
褚清辉高兴地晃晃双腿,“难得先生喜欢呢。我宫里也有许多茶,都是父皇母后赏的,以往一个人喝没意思,便没怎么动,若先生喜欢,以后我每天都泡一壶来。每个品种的茶味道有差别,配的茶点也不尽相同,待我回去再试一试,保管选出最合适的搭配来。先生有没有喜爱的茶?我那里什么都有,龙井、毛峰、黄芽、火青……”
她掰着指头如数家珍,娇脆的嗓音欢快悦耳。
闫默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别人多话,聒噪长舌之人,在他这儿轻则挨打,重则狠狠挨打,最好打得人下一次见了他,尾巴和嘴巴一起夹紧,如此才不会再来讨烦。但眼下,他发现自己一点动手的想法都没有,不但不想动手,他还时不时点点头,出个声,应和对面的人,好叫她能继续说下去。
褚清辉也确实说得兴起,直到一旁线香燃尽,褚恂等人扎完马步,一个个欢呼出声,她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先前太过雀跃,简直忘了形。
没好意思去看闫默是何表情,她站起身,面上微热,“我去看看小恂。”忙走开了。
褚恂正向她跑来,边跑边期待道:“阿姐阿姐,今天有没有酥酪?”
“今天有,不过母后说了,连着昨日今日都吃酥酪,明天可不能再给你吃了。”褚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