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忱皱眉,任陈礼拖到走廊上才抽手。仅急走这么两步她就有点喘,按着窗台深呼吸几次,左忱说:“陈礼,你别瞎抽风。”
“哈。”陈礼讥笑一声,环住臂朝外摆手,“行行,我抽风,反正你麻溜儿回去。”
左忱说:“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陈礼睁大眼,手从上到下朝她一顺,“你看你现在这个熊样,跟吸了毒似的,疯了吧你。明天不是还干活儿么,赶紧回酒店洗个澡睡一觉,这边我看着。”
左忱有一会没讲话。
“你那边的事儿结束了?”半晌,她低声说。
“你甭管,总之我替你这看着。”
左忱吸了口气,松劲儿靠墙站着。陈礼看出她又想抽烟,下意识以为左忱已经答应了。
结果左忱说:“陈礼,不行。”
陈礼心里的柴火堆窝在一块,嘭的点起来。
“什么不行?”
她一昂首,硕大的耳环摇来荡去,“你是不怕睡一觉我把它送走了?”
左忱叹息,“……不是的。”
她说的是真话,可陈礼并不信。
“你放心吧我还没那么缺德。”陈礼板着嘴角,“但是我跟你说小忱儿,这种小孩儿落咱手里是咱命不好,养养就得了,你弄成这样没有必要,真的。”
“大夫告诉我了,他们这种人都活不大,很多十来岁就要不行的,你就随它去就行了,真没必要。你——”
“别说了。”
左忱忽然打断她。
陈礼的火一下冲上来,“我别说什么?是,我说得很难听,但哪句说错了?”她敲敲塑料窗沿,“小忱儿你自己说,你真喜欢它?”
“……”
左忱沉默。
“你看你心里也知道答案。”
陈礼吸口气,搓搓脸,她放缓声音,“小忱儿我知道你负责,我很认可你这个,但是别让自己给拖垮了行吗?回去好好睡一觉去,去。”
左忱仍旧沉默。
走廊尽头的门安静阖着,从左至右,静谧而无声。
良久,左忱说:“……我不行。”
“什么不行?”
陈礼气得快压不住声调。
“怎么就不行?感情我这儿叭叭说半天都白说了?什么叫你——”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守着他就睡不着,你明白了吗?”
左忱忽然爆发出来。
她的手在袖子里打颤,掌心缠了一圈发尾攥着,双眼紧盯住陈礼,五官狰狞。
陈礼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看着左忱,一时失语。
“陈礼。”
左忱低低地说。
“你他妈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她语气中透出种前所未有的荒凉,让陈礼心里咯愣一下。但那种裂痕似的不舒服,很快被愧疚掩埋。
左忱身上有种偏执般的责任感,它极为独特而巨大,以至即使是相区别的两个个体,陈礼仍能隐隐感到她的痛苦。
她好似无法掌控这种责任感,只是被它驱赶的疼痛,难以忍受地前行。
陈礼比任何人都更近距离的接触过它,这让她时时感到荒诞,却也让她无法摆脱的着迷。
那是一种和性无关的着迷。
像投纸以火,煮水灌冰。
你如此不可自拔的留恋另一个人,常常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