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暖第七次说等一下的时候,季初桐喊住了她,“喻暖。”
他本来想说要是不想下去,就别勉强自己去了,可是一看见她那小兔子一样的无辜表情,想说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变成了:“喻暖,你……其实有强迫症吧?”
喻暖垂下头,像一个被拍到的皮球,还带着力度往下坠了坠。
她低着头,手指揪着外套的拉链,声音几乎低到尘埃里,“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了……以前……从来都没成功过……”
“喻暖。”
季初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蹲下.身,从下面的角度和她对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放柔声音,“这一次,有我在啊。”
喻暖闻言微微一怔,看着他的眼睛,望见他眼里的光,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有他在……
不知为何,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因为患上恐男症,她愧于面对家人,不敢面对朋友,从家里搬出来,独自一人住在安保最严密的公寓。
只在人最少的时候匆匆出门又匆匆回家,就像一只活在阴暗角落里只在没人的时候才偷偷出来的老鼠。
她把自己反锁在公寓里,保护了自己,却也把自己与外面隔绝,渐渐地和家人朋友渐行渐远。
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会一直持续这样的状态,孤独终老。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的生活,现在又对她说,“有他在”。
“谢谢……”
喻暖轻声说出这句话,她好像每天都要对他说好几次这句话,但除了这句话,她真的再找不到其他能代替她感激心情的话语。
她咬了咬唇,重重呼出一口气,看向季初桐,眼神坚定,“我们走吧。”
说完就马上转过身,用力关上门。
这一次,再也不找借口逃避了。
“知道吗,我高中时候,学校晚会,全班都必须上台表演,但是我有舞台恐惧症,而且很严重,以前一直没发现,明明平时在人前练习也没有异样,直到彩排的时候,被灯光一闪,又看到台下的观众,直接害怕得在舞台上昏了过去。”
在等电梯的时间,季初桐忽然说起了自己以前的事。
“偏偏我们班表演的舞台剧,我还是男主角,全班人都在着急,有人鼓励我也有人埋汰我,但是不管说什么,我都害怕得不敢上去。”
喻暖跟着他的回忆走进了故事里,“后来呢?你们班弃权了吗?”
“不,我们班得了第一名。”
季初桐偏过头,看着她笑,“因为有人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要是太紧张的话,就别把台下的观众当人看,当成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所以,我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只要一紧张,就会在心里默默地数,一个小鸡腿,两个小鸡腿,哇,那边还有个大鸡腿……”
喻暖被他故作夸张的语气逗笑,会意道:“那我等下就数糖,水果糖,太妃糖,硬板糖,棒棒糖,牛奶糖……嗯……水果糖,棉花糖……”
“聪明!”
见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季初桐夸了一句,又似是无奈地笑了一下,“就是记性不太好。”
“嗯?”喻暖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没什么,”季初桐放弃似地垮了下肩膀,“水果糖你刚刚数了两遍。”
“哦……”
走出大楼,喻暖明显比刚刚紧张了不少。
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