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在陆宴归府时求他带她去战场,他却从来都只是说她不懂体贴,枉顾沈氏与陆慧君对她的厚爱。
他是孝子,却不是她的良人。她在他身前低眉俯首,她在他身侧语轻音柔,她一直都安静得如一尊木偶般,不敢在冠北侯府多言,只在他身下时才敢发出那些忍受不住的呜咽。他从来不懂她声音里的痛苦,只一心以为她是在享受男女欢.爱。而他越加狂野狠烈,她越发娇怯欲拒,可在他眼里,她娇柔里的拒绝都是床笫间的媚术。红烛暖帐那些日夜,他对她只有变本加厉的一次次侵占。
她知道陆宴不喜欢她,也许只是看重了她的皮囊吧。也许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农女生得花容月貌是件稀奇事,所以他才会将她掳走。她喜欢雪,与他相处的两个冬日,她都鼓起勇气说想去屋外看雪,可他强势得只将她的话都压在身下,从来不会说能陪她看那些风花雪月。
她秦月的上辈子,真的太苦了。
死了也罢!至少她这世可以重新活过。
从今后,她不要再遇见陆宴,也不想再去上京,再去那座冠北侯府!
此刻,秦月将前世的泪都流尽,她擦去泪水,强忍着腹痛走去院中放线打了井水。洗去脸后,秦月回屋换下干净的一身,打开老槐木衣柜时,秦月望着柜子里的一件孝服怔住。
十四岁,五月,将她养大并一直与她相依为命的阿婆去世了。
而此刻,应该距离阿婆过世只有一旬。上一世时,她整日思念阿婆,常犯腹痛,今日醒来的时刻应是前世她腹痛最厉害的那瞬间。
秦月拿起那件茶麻孝服,禁不住眼眶湿润。她突然从衣柜最上层找到一个匣盒,从里面拿出那块白玉玉佩。
温润之感灌入掌心,秦月的一双眼眸却满是暗沉。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是浓烈的思念,也是深切的恨与埋怨。她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阿婆临死前才拿出这枚玉佩,只说了是在上京城郊的河畔捡到了她。
望着玉佩上头雕刻的“月”字,与背面龙飞凤舞的一个“秦”字。秦月眸色幽深,她沉默了许久,最终将玉佩重新放入匣盒,拾起一件干净的粗衣换上,没有再去理会那块玉佩。
前世,在她躺在血泊中时,如果她的亲生父母能寻来将她带离那座冰冷的牢笼该多好。可一切都迟了,这一世,她不要什么亲生父母,一切——都该靠她自己。
秦月环顾一眼如今的家徒四壁,走出屋子去了镇上。
花溪镇的五月百花争放,空气里都是芬芳香气,秦月穿过菜地,走过小溪河上的石板桥,闭上眼深嗅这清新空气,心满意足地绽起笑。
她喜欢这样的宁静,这比上京冠北侯府里的富贵堂皇都令她心绪欢悦。
秦月径直走到花溪镇上的富贾刘府,她走上石阶,朝守门的阍者有礼地开口:“我想求见贵府的太夫人。”
阍者见她一身粗衣,并未放在眼里,秦月也未恼。她轻抿起笑,温声道:“那你将此纸条交与内院,一定让太夫人过目,我没有恶意。”
壮年阍者打量了秦月一瞬,收下了她递上的纸条。
秦月身形偏纤瘦,除了胸前的隆起有些丰腴,连她如今的脸型都有些削瘦,却更将她五官衬托得精致。她的声音一向温润软糯,说起话总能令人静心细听,不忍打断她的温声侬语。
这样的女子,不忍让人冒然惊扰,也总容易令旁人想与之亲近。阍者没有再问,算是信了她。
办妥此事,秦月便转身离开了这座刘府。
她不认识这座府上的任何人,但凭着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