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许也会怀着少女思春的心思对那英勇男子懵动初心。可她知道陆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内也许从来不信男女情爱,她庆幸陆宴没有与她一样重活了一世,记着前世的记忆。她只想远离他,与他之间一点瓜葛都没有才好!
秦月摇头道:“庄儿喜欢他,我看得出来,他与庄儿才是匹配的。”
董氏似乎有些遗憾,不过道:“你才回到娘身边,婚事不急。”
母女两人走去宴会,庭中架着的戏台上正热闹地唱着一出团圆戏,秦叔恒坐在人群中,左右文武大臣正陪他看戏。陆宴也在人群之中,他未与各官员谈话,而是与徐武坐在一处。秦月知道,陆宴并不喜欢权势,他当武将,曾经也是为保逐渐衰微的陆氏一门平安顺遂。她所知道的,是他为了能上战场,自小便甘愿吃尽苦头。他以一己之力封侯,是闻名的孝子。
秦月心底却泛起苦笑,若他知道他的母亲与姐姐在人后只是刁钻刻薄的品性,他也会这般孝顺么。
董氏轻扯秦月的衣摆,宛若待她如姐妹般朝她眨眼,“月月,你瞧安国公世子如何?”
秦月顺着视线望去,徐武一身白衣锦袍,气质如雪中松柏般高洁。他英朗的眉心有一颗痣,随他与陆宴谈笑时温和得深入人心。秦月点了点头道:“安国公世子气质贵雅,百姓都知他心善仁慈,常会为难民发粮送袄,是京中才俊里除了陆将军与豫哥哥之外名声最广之人。”
董氏笑眯了眼:“走,我们也过去看戏。”
秦月望着董氏别有深意的笑,这才察觉到董氏问话的潜在之意是她对徐武是否有好感。秦月霎时红了双颊,想退时已被董氏拉进了人群。
周遭之人忙朝董氏行礼,董氏携秦月坐在秦叔恒身旁,当是随口与徐武笑谈,“安国公近日可好?”
徐武起身回道:“家父一切安康,劳王妃挂心。”
董氏道:“说起曾经在青州,我也听月月提起世子曾有助于她。”
“去岁的事已是误会,臣能救下郡主也是得陆将军的授令。”
董氏笑道:“过几日世子随陆将军一道来王府,我与摄政王该答谢你们。”
徐武忙道不敢当,秦叔恒亦随董氏这般下令,徐武遂才应下。
秦月在旁暗叹,她抬眸时正对上董氏的目光。董氏笑得促黠,朝她暗暗眨了眨眼。三十有二的人因为养尊处优而仍显年轻美貌,此刻这番举动倒如个娇俏少女的样子。秦月抿起轻笑,这几日与董氏越发亲近,也越加喜欢她这母亲。
秦月抬起头看戏,却忽然眯起了眼眸。
她望着一旁人群里发痴的陆慧君,顺着陆慧君的视线望见了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
那男子她认得。前世随陆宴参加过几回王侯公子间的宴会,这而立之年的男子名唤王修昀,是许国公府的世子。此人外表倜傥,行事稳重,自原配发妻病逝后八年未娶,是上京公认的痴情人。
可谁曾想一次醉酒,他竟原形毕露,将卫国公府十五岁的小公子凌.辱,害其无颜于世、投湖自尽。后来刑部查证,才知原来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许国公府世子痴情不娶只不过是此人下面那东西受了伤不举,却又有龙阳之癖,常在庄子里玩弄年轻的男.妓。
秦月望着陆慧君如痴如醉的神色,那王修昀起身到秦叔恒身前相谈,陆慧君的目光便紧随着他,竟不留神将案台上的茶水都打翻倾倒。秦月抿起一抹淡笑,一个鳏夫,一个寡妇,她需要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