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望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已能出声了,这至少表明他确实比先前好些。
“以防万一,你再吃一颗吧,”月佼当机立断,又从他的小药瓶中倒出一颗药,摸索着递到他唇边,“对不住,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黑暗中,那人只是拿那对烁烁明眸不悲不喜地望着她,并无其它动作。
月佼急了:“听着,我不能带你往里走,你也别再往里找死。此地的瘴气是越靠着外头越薄,所以这瓶药大概能撑到你退出这林子……再有天大的事也不值当拿命去做,人若死了,便什么都做不成的!”
她那半颗解药的时效快到了,若再拖着一个大活人,势必导致行动迟缓;若强行要将他带回去,闹不好走到半路上他俩就双双被瘴气毒死了。
就算运气好,真能活着将他带回去,谷主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毕竟会半夜闯入这林中,显然就是想潜进红云谷,也显然不可能是受到谷主欢迎的那种客人。
两人以目光无声对峙半晌后,月佼感到指尖猝然传来一股温热濡湿的酥麻,手中立时空空如也。
那人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轻薄了人家小姑娘,原本澄定的目光略有些呆滞与无措。
她背脊僵了僵,旋即尴尬地放下手,偷偷摸摸在他腰间衣衫上蹭去指尖那叫她心慌的湿意。
不计较不计较,这黑灯瞎火的……
虽说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月佼心下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些忿忿的奇怪滋味。
“总觉着……亏得慌。”面上发烫的月佼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飞快地想了想,把心一横,果断伸出魔爪摸索过去,终于握住他垂于身侧的那只手——
非常认真又快速地将那手抚摸了一遍。
唔,肌肤微沁,触感细腻,五指修长,掌心略有薄茧……还、还行。
“这就、这就扯平了,”月佼倏地站起身来,边往回跑边扭头道,“你赶紧想法子出去,不然天一亮你就走不了了。出去以后找个开阔的地方,使劲喘会儿气就没事的!”
虽说这“摸完就跑”的举动似乎很不君子,可急速飞奔中的月佼却忍不住得意地笑弯了眼唇。
今世的月佼,总算是摸过男子的小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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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对林中这段路还算熟悉,加之也提前料到解药会撑不到她跑回去,一路上便谨慎地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但毕竟耽误了一些时间,她在奔出密林的最后小半程里多少受了瘴气侵体,才踏出林子便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等在外头的木蝴蝶见她没在药效的时限内出来,本已打算拼了命冲进去寻她,见她奔出来跌在地上猛喘气,便赶忙上去扶。
“这里离林子太近,瘴气余毒还在的,姑娘先忍一忍。”木蝴蝶将她发软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慌张地将她带往离瘴气林更远些的开阔处。
瘴气的入侵使月佼觉得肺重重的,浑身使不上力,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木蝴蝶身上,由得她将自己拖走。
昏头昏脑地喘了好半晌后,月佼脑中才逐渐恢复了清明。
“有惊无险啊,”木蝴蝶长长舒了一口气,“姑娘怎么出来晚了?”
说话间,木蝴蝶手中一直不停地替月佼按揉着心口,助她换气。
“遇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