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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捉虫)


    那语气,宛如耗子被逼上绝路,终于鼓起全身勇气,用生命为代价向猫儿发出了反抗的吱吱声。

    他话音刚落,回廊下不疾不徐踱出一个竹青色的昂藏身影。

    月佼见有热闹可看,也不急着回房了,偷笑着跟在严怀朗身后,一路朝纪向真走去。

    严怀朗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多出来的小跟班,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着痕迹地往风来的方向挪了挪,替她将寒风挡去大半。

    纪向真见严怀朗行到跟前与自己隔桌而立,当即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便你”的模样,马步也不蹲了,站直身怒道:“这根本就是一件没有人能做到的事!况且……”

    严怀朗凛目淡淡扫了他一眼,半句废话也没有,径自取下他腕间的沙袋,沉默地系在自己的左腕上;又拿走了他手中那支狼毫,略蘸了些墨,揭开面上那张一塌糊涂的纸扔开后,便低头挥毫。

    他是左撇子呢。

    月佼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噙着小小的笑意自严怀朗身后探出头去,却在看清桌案上的神迹时,与纪向真一样目瞪口呆。

    如行云流水般的运笔,在洁白的纸张上落下铁画银钩似的笔迹,字字苍劲而不失俊逸。

    待严怀朗停笔,纪向真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双手将那支狼毫接过来,脚下又扎回马步的模样,“天黑之前我一定写到字迹清晰,若是做不到我就不吃饭了。”

    严怀朗随口漫应了一声,解下腕间的沙袋递回纪向真手中。

    “严大人,”月佼回神,清了清嗓子,见严怀朗回过头来望着自己,才小声请求,“可不可以把这个,送给我?”

    她水汪汪的眼中扑闪着璀璨到近乎夺目的亮光,将严怀朗悒悒了好半晌的心照了个通透。

    于是他顺手将那张纸拿过来递给她。

    月佼望着纸上漂亮极了的字,歆羡又敬佩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字字如击玉敲金之音落在月佼心头,锵然有声。

    ****

    月佼活了两世,也没见过谁能写出那样漂亮的字,还是腕上绑了沙袋写出来的,实在是厉害到叫她不知该怎么夸才好。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严怀朗身后,一路好奇地盯着他垂于身侧的左手出神,浑不知自己过分专注的目光已灼热到让前头那人红透了耳根。

    字好看,手也好看……

    月佼魔怔了似的,悄悄探出小爪子就想去碰一碰那指节修长的大手。

    行在前头的严怀朗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倏然止步,回身提醒道:“再跟下去,可就跟进我房里了。”

    月佼赶忙若无其事地收回那只揩油未遂的小爪子,抱紧右手臂弯中那张卷成筒状的纸张,手中还紧紧拎着那盒子红糖。

    她定了定神,笑意狗腿而不自知地关心道:“严大人,你是不是觉得冷呀?”

    严怀朗被她这问题闹得一头雾水,可望着她那分明有所图的讨好模样,满心里止不住发软,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片刻后,他才徐徐启口回道:“不冷。”

    “可你耳朵都被冻红了。”

    严怀朗心中微恼,暗暗咬紧了牙根,没法向这个始作俑者解释那是被她的眼神给闹的。

    “你今日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月佼见他板着脸抿唇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摊开左手,举高些递到他眼前,“呐,这个送给你。”

    莹白软嫩的掌心里躺着一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瓷瓶。

    见他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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