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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捉虫)
的状况,可严怀朗大约能从月佼的言行举止中推断得出,红云谷中的人情世故与这外头有些不同。所以他在与她单独相处时,就尽量试着以她能理解的方式与她说话。

    月佼抬头看向他,小声问道:“中午我和纪向真留在这里吃饭时,你就是去帮我办这个了吗?”

    严怀朗没来由地干咳两声,云淡风轻道:“去邺城府衙办些公务,顺道的。”

    这话倒并非托词,他今日特意选在邺城落脚,正是因为有事需到邺城府衙查实。

    不过,昨夜在飞沙镇的客栈内听她说了想进京读书考官的打算后,他当下就猜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读书、考官需要些什么,便替她上了心,今日趁着去邺城府衙就顺道一并办了。

    纤秀的指尖珍惜地抚过那本陌生的户籍文牒,月佼心中很是感动。在她根本就不知这玩意儿为何物时,严怀朗竟已替她打点好了。

    她上辈子活得乏善可陈,除了木蝴蝶之外没什么朋友,只在公子发财的话本子中见过那些肝胆相照、可托生死的情义。此刻她忽然很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义薄云天”。

    原来两个人之间没有血脉亲缘、没有一同长大的情分,也是可以如此赤忱以待的。

    月佼揉了揉有些发烫的眼眶,“可是、可是听纪向真的意思,这个……是很难办的……”说好不给他添麻烦的啊,她真没用。

    “我又不是他,没什么难办的。”她那明显大为感动的神情让严怀朗心中无比受用,唇角忍不住微扬。

    “这样,会给你惹麻烦吗?”月佼有些担心。

    严怀朗温声安抚道:“你虽是江湖人,可你手上没有人命,也从未作奸犯科,能有什么麻烦?”

    虽说他手下那些没用的家伙追踪她一年也没追上正影,可她做过什么,他们倒也查得详尽。若对她的品行无十足把握,他也不会贸然向她亮明自己身份,更别说带她一起走了。

    但身份户籍这事也并非真如他口中那么轻巧。他此举毕竟有些不合规矩,若是有心人以此为由头向陛下参他一本,罚俸挨训是少不了的。不过他不打算让她知道这些。

    月佼羞愧道:“我眼下什么也没有……到底是占了你的便宜了。”

    “说得跟你没占过我便宜似的。”严怀朗一时没忍住,低声脱口而出。

    客堂中只有他们二人在,两人坐得又只隔了一个火盆,月佼听清他在说什么之后,赧然地挠了挠头,讷讷道,“也是,我蹭了你的马车,又沾着你的光才住进官驿……”

    “谁在跟你计较这些,”严怀朗高深莫测地瞥了她一眼,“去年在红云谷的林子里,仿佛有人趁机摸过我的手,也不知是谁干的。”

    经他这一提醒,月佼那时灵时不灵的脑子终于记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邪恶之举。

    她的脸“腾”地红了个彻底,被烫着似地跳了起来,慌张摆手:“一定是瘴气毒的幻象!不是我!我没有!我……”

    见他一副“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月佼立刻泄了气似地垂下头,面红耳赤地改口承认了:“好吧,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对不住。”那时也没料将来会再遇到这个人,两人还成了朋友,真是失策。

    严怀朗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既你自己都承认了,那你说说这恩怨该怎么算吧。”

    羞愧到抬不起头来的月佼屈起右手食指,以指节抵住下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唇冥思苦想。

    严怀朗好整以暇地环臂靠在椅背上,耐心地等待她的答案。

    火盆中时不时爆出一声哔剥轻响,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对而坐,却并无尴尬生疏之感。

    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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