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苑背靠A城植物园,与繁华喧闹的市中心隔江相望。有“亚洲第一植物园”之称的广阔林园宛如小区的专属森林公园,像一大片绿色的肺叶,滤走了城市的尘霾与尘嚣,营造出清幽闲适的生活环境。
即便标着天价,这几栋公寓楼在还没开工时就已宣告售罄。
当初余母坚持梅衫衫和余致远婚后要住在余家大宅。余致远无可无不可,反正他经常出差,而且另有住处,左右他是男人,又吃不了亏;而梅衫衫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这位“婆婆”从第一次见面就拿鼻孔看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真住到一起,还能有太平日子过?
于是在准备婚礼的期间,她日日去余母面前献殷勤——
殷勤地给准婆婆端茶递水,不是茶水太烫,就是失手摔了茶杯,砸了准婆婆的脚。
自告奋勇地为准婆婆做饭,把号称耐用到可以传家的法国铸铁锅烧了个洞,整栋房子都弥漫着一股焦糊味,久久不散。
抢着帮准婆婆熨烫衣物,把名设计师的新款丝绸晚礼服熨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干腌菜,彻底不能要了。
……
诸如此类,每每把余母气得头晕眼花,还不好大声呵斥她——因为她总是一副做错了事的受气包小媳妇样,眼泪花花地不住道歉,可怜极了,说狠了甚至还会晕倒!
没多久,余母决定,跟这个扶不上墙的媳妇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距离产不产生美不知道,她只知道再不保持距离,她都快要没衣服穿,更要被当成惨无人道把准儿媳磋磨到需要急救的恶婆婆而身败名裂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余致远看出她绝非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一般柔弱无害。当然,这也是梅衫衫故意的。
趁着在余家献殷勤的功夫,她总算弄清楚了余致远娶她的动机,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份遗嘱,同时打发催婚的余母。既然如此,她大可以跟余致远谈判。他是个商人,最懂得取舍利弊,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现在她有自己的住处,望梅轩的经营渐入佳境,已经在业界打出了名气和口碑。事业步上正轨,经济独立,她才能从从容容地应对接下来即将到来的离婚风波。
梅衫衫回到家,好奇地问保姆邓嫂,“有哪户人家搬走了吗?”
紫玉苑没有空置的房产,有人搬进来,想必是哪家搬走了?可是最近没见着有人搬家啊。
邓嫂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道,“这你可问对人了!我下午去买菜的时候,那些搬家车刚开进来,我还特意问了一句。你猜是哪家?”小小地卖了个关子。
梅衫衫摇头,邓嫂才一指楼上,“就是上面那对华侨老夫妇!他们长居国外,这房子就是偶尔用来歇脚,这回连回都没回来,直接连屋子带家当一起卖了。”
梅衫衫讶异,居然还是邻居?
紫玉苑是每层一户的超大户型,没有左邻右舍,只有上下垂直的邻居。
“这买房子的啊,也是个败家子!”邓嫂啧啧有声,“搬家公司说,拖出去的家当啊摆设的,都不要了,因为新主人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真是有钱任性。
梅衫衫无意评价别人的消费习惯。高档小区最注重隐私,这里每户都有独立的私用电梯,直达家中,平日里其实很难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很快就把楼上的败家新邻居丢到了脑后。
今天是月中,按惯例,梅衫衫要和母亲通话。
她跟着父亲生活了十四年,才第一次见到以为自己早已夭折的母亲姜雨芹。
姜雨芹出身教师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