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笑了,对于安王,她没什么深刻的记忆,最多是曾伺候卫太妃时一顺儿地同他待过一段时日,那时她才十六,后来他娶了王妃,她更不好同他走的太近,他离开邺都,她更是没有太过伤怀,于是道,“殿下,奴婢没有您想得那么多,什么生气不生气都是没有的事。”
他眼睛一亮,“那你愿意同我回缙州了?”
“奴婢没说这话,殿下,奴婢真的要走了,告辞。”
阿婉没耐心继续与他聊天,这次任赵嘉瑜在后边怎么喊也没回头,踩着匆匆碎步,离开了。
赵嘉瑜看着她的背影,发起了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想这才离开不多时,这人脾气倒是见长了不少,从前那都是说让做什么事就做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好事多磨,待朝贡完后,再细聊不急。
到了许府,所幸许砚行还未回来,见她从屋外进来,花苓这才停下抽泣,上前拉着她道,“哎哟我的姑娘,您这又是跑哪去了?奴婢一睁眼就没见到您人。”
“你和管家说了?”阿婉跑了一路,这会脸上有几分白。
“没呢,奴婢哪里敢,这都第二次了,奴婢要说了,那估计您这会都见不着奴婢了,幸亏奴婢等到您回来了。”花苓抹了抹脸,“下次您可别再瞎跑了。”
阿婉喝了口茶,“我也没去哪,在府里四处逛了逛,也不知逛到了何处,转悠半天才转出来。”
“许府是大了点,下次您想去哪,奴婢陪您一道。”
“行,我想再睡会,你就不用伺候我了。”
待花苓退下后,阿婉这才褪了外衫,整个人窝进床榻上,她抱着角,不知不觉中陷入沉思,这段日子,许砚行正在为藩王回朝之事忙活,这安王殿下说是元宵节前夜回来,可如今却提前了四日,看卫府中人小心谨慎的模样,颇有欲刻意隐瞒的嫌疑,那她该告诉许砚行吗?
她虽不聪灵,但多少也能察觉到安王秘密回来定然不是一件小事,可是她若说了,这一方面不利于卫太妃,另一方面自己偷跑出府的事也得一一交代了。
“唉。”她捂着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侧着身子边叹气边往床板里边滚。
忽地床沿低低沉了沉,阿婉瞬间不动了,整个人僵在哪里,背后仿佛火烧一般。
那里坐的谁,她知道。
“起来梳洗一道,本官说好今日同你出去。”许砚行看着那一团被褥,半久不见回应,于是伸手拉开被子,直到露出她顶着一头微乱青丝的后脑。
“许大人,我不舒服,今日就不去了吧?”她慢慢转过身来,身子不由自主往下边挪了挪,只露出一双乌仁。
许砚行挪开眼,轻哼一声,也不同她绕弯子,“花苓都同本官说了,你一大早就起过身了,骗得了她可骗不过本官,去哪了?”
阿婉心底咯噔一声,再次确定花苓就是许砚行安插过来的底细,她声音微弱,“就是出去逛了逛,没做其他事。”
许砚行没说话,她不想说,他也能猜到她定是去了卫府。
“许大人,我起身了,您――”
他打断她,深眸忽而紧紧看着她的眼,“从今起,你可以到处走动,见任何人。”
她讶异,“莫不是卫太妃那事您查清楚了?”
他继而严肃起来,“本官实话告诉你,卫太妃经营生意可不是为了什么卫家后人,将大块银子换成银票也有其中道理,她虽深居后宫,可老谋深算着,也就你脑子单纯,她待你好,你却了她的道,办了忤逆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