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寥率先移开了视线,神情中似乎带着一点羞愤、一点怀疑、一点恍惚。雍若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比赢了!
老板娘把剩下的菜,都转移到几个陶碗中,然后将那些陶碗都放进了食盒里,盖上盖子。
一个腰间挂着刀的护卫进来,将食盒拎在了手上。
雍若笑问老板娘:“可否帮我雇一辆车?天色已晚,又拿着这么多东西,小女子没法走那么远的路。”关键是身上将怀有巨款啊!一个人走夜路简直是找死!
安子墨却笑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已为姑娘雇了一辆车,就候在门外。”
雍若心中大喜,正要道谢,却听凤寥说:“把那辆车打发了!我亲自送雍姑娘回去。”
安子墨答应一声,正要出去。雍若便道:“等一下!”
安子墨顿住,看了凤寥一眼,见他没有催促、反对,便朝老板娘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老板娘行礼后,带着伙计默默地躬身退出。
雍若保持微笑,问凤寥:“公子想如何送我回去?”
凤寥的手紧紧贴着衣服,让衣料吸走掌心的汗,力持镇定地说:“我坐车来的。先送了你回家,我再回府。正如你所说:天色已晚,你身上又带着十几两银子,万一那车夫不可靠,见财起意怎么办?你不是说,为了一二两银子,也有人敢拿命去搏吗?我送你回去,岂不可靠得多?”说完又随口吩咐安子墨,“给雍姑娘十两银子。”
安子墨便取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双手递给了雍若。
雍若看了看,陪笑道:“能换成碎银子吗?”这么大锭的银子,她不好花啊!
安子墨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来,将钱袋中的碎银子都倒出来,掂了掂后递给她:“应该只多不少。”
雍若不客气地双手接过,小心地装进褡裢里,又对凤寥说:“公子心意,小女子心领。只是公子的马车,必定是极华贵的。这样的马车出现在磨盘胡同这种地方,必然会极为引人注目。若我半夜三更被这样的马车送回去,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话来!我虽不拘小节,终究是女子,可禁不起流言侵袭,还望公子体恤一二。若公子垂怜,遣一护卫相送,小女子足感大德!”
凤寥无言以对,只得对那提着食盒的护卫说:“罗布,你带几个人,妥妥地送了雍姑娘回去。”
那个叫罗布的护卫躬身应了,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凤寥这才站起身来,向雍若做了个请的手势,十分温柔地说:“我送姑娘到楼下吧!”
雍若心里叹息一声:初恋总是美好的,然而也总是难以长久的。她端起笸箩,没有再多说什么,出了雅室的门,往楼下走去。
客栈之外,停着两辆车,前一辆的装饰果然十分华丽,想必是凤公子的车;后一辆则是街上常常见到的普通青幄车。
雍若向凤寥福了福:“小女子告辞!凤公子多保重!”
凤寥还了一礼,轻声说:“你也多保重。”
雍若不再多言,转身上了青幄车。
车把式驾着车离去,那个叫罗布的护卫带着两个人,骑马在侧护卫。
凤寥站在客栈门外,一直望着青幄车离去的方向。直到那辆车已经走得没影儿了,他才回头看了看这间客栈,朝殷勤相送的老板和老板娘点点头。又昂首看了楼上那间雅室好一会儿,低声吩咐了安子墨几句,他才悠悠叹息一声,依依不舍地上了那辆装饰华丽的大车。
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