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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油尽灯枯
氏发愣……大夫,不肯开方子了!

    屋内屋外,一片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苏名剑在外面朗声说:“雍姑娘,许太医请来了。劳烦姑娘出来接待一下。”

    “太医?”雍若一惊,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什么太医?!”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又听到苏名剑说:“公子命我去太医院,请了许太医来给令堂瞧病。许太医医术卓绝,与我家公子素来交好,或许能够治得了令堂的病。”

    雍若脑子有瞬间的空白:凤公子为她娘请了一个太医来?!

    她连忙起身,三步两步冲到了正房外,果然看到苏名剑拎着一个药箱,旁边站着一个五十来岁、面带微笑的清癯老头。

    她顾不得多想,连忙冲过去,郑重地行了一礼:“不知太医大人驾到,失礼了!万望大人海涵!”侧身相请。

    好尴尬!

    雍若心里囧得要死!刚刚才高贵冷艳、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凤公子,他就给自己送来了这样大的一个人情!而自己还不得不接受这个人情!

    许太医点点头,迈步向正房走去。

    雍若接过苏名剑递过来的药箱,三步两步赶上去,给许太医打起了帘子。雍荞和雍苗听到是太医来了,都极是振奋,都连忙上前见礼,十分拘束又紧张。

    周氏竟在这时醒过来了。见又有大夫来给自己诊脉,她便很不高兴:“不是说了叫你们别再请大夫吗?不过是白花银子钱!你当咱们家是……”

    不等她说完,雍若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柔声说:“娘,这位是太医院的许太医,可不是我花银子就能请得来的!这是昨日那位贵人的好意。那位贵人惜弱怜贫,有意相助,咱们就别学那等酸腐之人,硬要把人的好意往外推了!您说是不是?”说完放开了周氏的嘴。

    “太医?”周氏难以置信地看着雍若。

    雍若点点头。

    周氏死寂的眼睛中,渐渐泛起一点亮光来。她转头看看许太医,仍躺在床上,却将手放在身侧,勉强做了个万福的姿势:“太医见谅,小妇人刚才失礼了!”

    “无妨!”许太医淡淡地说一声,眉头却皱得死紧。

    雍若心里一沉:许太医进正房之前,面色还是很温和的。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变了脸,是因为听了周氏的话,还是因为见了周氏的模样?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一个好大夫,是不是只看看脸色就能大致有数?!视线一扫,便见雍荞和雍苗也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许太医,两人的四只小拳头,都紧紧地攥着。

    许太医坐在周氏床边,捻着胡子诊了好一阵子的脉。

    诊完后,他站起身来,尚未说话,雍若就殷勤地请他到堂屋开方,免得当着周氏的面,有些话不好说。

    “慢着!”周氏突然道,又向许太医做了个行福礼的姿势,“太医大人,您若真怜小妇人一家疾苦,便请给小妇人一句实话!此病究竟可治不可治?若可治,需要花费多少银钱,耗时多久?若不可治,小妇人还有多少日子?”

    她久病体虚,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喘息连连。

    许太医半仰着头,望着破旧的屋顶默然半晌,突然道:“娘子已油尽灯枯,老夫也无力回天。娘子的时日,短则七八日,多则一月余,还望早作打算。”

    他在旁边的方桌上写了一张方子,递给雍若:“这方子治不了令堂的病,却可以让令堂好过些,约摸也能拖延几日……告辞了!”

    朝雍若拱了拱手,转身便往门外走去,留下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仿佛一直在等着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地,砸出闷闷的一声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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