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若便对他说明了安全问题:“……那样一笔银钱搁在家里,足以让人做出灭门案啊!”
雍荞一僵,可仍是不服:“那些家里钱更多的大户人家,怎么不怕人做出灭门案?”
“傻弟弟,那些大户人家有深宅大院,有高墙重门,有家丁护卫,有族人亲眷……我们家有吗?几百两银子搁在我们家里,都没地方藏。”
“那……那……”那了好半晌,雍荞才想到了一个主意,立时眼前一亮,“我们可以拿着银子和首饰,带着娘和三弟远走高飞啊!”
雍若失笑,听说书听多了吧?!
“且不说娘病着,不宜挪动。便是娘好好的,咱们怎么走?怎么飞?你还记得六百两银子有多重吗?你背着,还是我背着?”
这时代的一两,大约相当于现代的30多克,600两就是20公斤左右。
背着20多公斤的银锭子到处跑?呵呵,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我们可以雇车!”
“雇车去哪里?出不出京城?”
雍荞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如果出京城呢?”
“出京城就需要路引。在路引办下来之前,那笔银子大约就易主了;而我们一家人是否还好好活着,得看来取银子的人是强盗还是小偷。就算我们顺利出了京,荒郊野外,不是更方便歹人下手?另外,出了京城之后我们去哪儿?娘病得那样重,怎能长途跋涉?”
雍荞有些泄气:“那我们不出京城,换一个地方,租一个大点的宅子。”
雍若叹息:“咱们这一屋子妇孺,病的病,小的小,搬家岂有不惊动人的?有心人只需悄悄跟着,便能摸到咱们的新住处。周围邻居都不熟,歹人下手更方便。只需半夜里翻墙、撬门地进来,拿刀往我们脖子上一比划,我们还能如何?”
“姐姐可以再布一个竹钉阵啊!”
“如果歹人有防备,那些竹钉子起不了什么作用。再说,难道我们一辈子不出门了?等我们家有人出了门,再将出门的那个掳了去,要胁其余的人,大家便只能任人宰割了。拿了银子后,将我们一刀杀了还好些,如果将我们卖到那等肮脏不堪的地方去,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雍荞脸上又惊又怒又不敢置信:“光天化日之下,又在京城之中,谁敢当街掳人?”
雍若再次叹息,心中犹豫:是给雍荞上一堂安全意识课,还是含糊过去别把小朋友吓着了?
最终她选择了前者:“要当街绑人,手段多的是。比如最简单的一种:一个人状似不经意地走到你身边,一棒子将你打晕了;旁边再蹿出个人来,搂着你“好儿子”“亲侄儿”地哭叫一通,然后匆匆带了你‘回家找大夫’,你能如何?旁人也只当带走你的人是你家长辈亲戚,谁会知道那是在当街掳人?”
雍荞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姐……这些害人的手段,你是如何知道的?”
雍若高深莫测地对雍荞一笑:“多听多看,多跟老人和长辈聊聊天,等你像我这么大时,也能多知道一些了。”
雍荞只得怏怏地罢了。
雍若揉揉他的脑袋,柔声安慰他:“别去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自己挣的银子,用起来才踏实。”
雍荞闷声道:“我不是心疼银子!”
他抬头看了雍若一眼,眼中有些泪花:“姐姐这样好的人,竟被他们白羞辱了!”
雍若暗暗叹息:形势比人强,只能暂时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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