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欢眨了下眼,低下头去翻开了英语书。
盛鸿年就这么被晾到一边,他看了叶清欢几眼,撮起嘴唇,心里暗暗念了句“怪人”,转而乐呵呵地跟前后排坐着的两个男生各自击了下掌,回到座位坐下了。
班主任看看表,还有五分钟下课,便拿起一摞单子分发下去。单子传到叶清欢手里,是征订校服的通知单。
“同学们,现在发的是征订校服的单子。高中校服跟初中校服不一样,所有人都要重新购买。建议夏季校服订两套,方便调换。春秋季跟冬季的每人定一套,想要多订的在单子上写明要的套数。校服的钱明天带过来。盛鸿年,你负责收钱跟核对。”
后面盛鸿年应了声“遵命”。
叶清欢看看校服的价格,叹了口气,想今晚还是去一趟商家吧。
下午放学,爸爸开车来接她。叶清欢上了车,爸爸问她开学第一天怎么样,她说还好。
路上有些堵,走走停停,爸爸没再说话,不时地看一眼叶清欢,嗅探着什么似的。过了几个路口,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了。
叶清欢开口说:“明天,要交校服钱。”
“哦,是该交。”爸爸忙掏出钱包,问,“两千够不够?”
“用不了那么多。”叶清欢低声说。
爸爸拿出钱放到叶清欢手里,温和地说:“拿着吧,多余的去买点喜欢的东西,衣服鞋子什么的都好,你是女孩子,应该适当地打扮一下。”
叶清欢默默把钱收到包里,这时候信号灯也换了绿灯。
又开了一段路,叶清欢轻轻说:“爸,今晚可以不留在商家吃饭吗?”
爸爸握着方向盘,表情发怔,过了几秒才恍然,脱口说:“当然可以啊!都随你!”
爸爸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欣喜,叶清欢听着却觉得有些刺耳。
“谢谢爸。”她小声说。
“这孩子,跟爸爸说什么谢谢?”爸爸笑起来,很愉快。
叶清欢低头看着空调出风口不再说话。包搁在腿上,里面放着两千块现金。她知道那钱不是爸爸的,爸爸跟商妙清在一起后就辞职了,进商家的企业工作,职位还不低。这钱应该算是商家的。而爸爸每个月还在付着妈妈跟清洛的赡养费。
目前来说,她,妈妈,还有清洛,都是商家出钱在养。
搁在腿上的包显得很沉,叶清欢捏紧了手心。
车子到了商家大门口,红外线监视器扫到车牌后自动开门,爸爸把车子开进院里停下,熄火,叶清欢低头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忽然听到盛鸿年的声音。
“在文溪,管这种树叫火树。”
她猛地抬眼,见盛鸿年在他们车子的右前方,跟一个老人走在一起。盛鸿年指着的方向有一棵跟学校里一样开满红花的树,比学校那棵更大,更茂密,花开得也更繁盛。
“清欢,先别下车,等一会儿。”爸爸低声说。
叶清欢扭头看向爸爸,他脸上出现一种很复杂的神情,忸怩,紧张,还有一丝惧意。
叶清欢又回头看那对老少,老人把手搭在盛鸿年肩上,拍了拍,说话的声音沉稳又沧桑。
“这是凤凰木,你爸爸出生那年栽下的,如今也快有四十年了。”
叶清欢见盛鸿年转了个身,貌似不经意地躲开了老人的手,他把手抄进裤兜里,抬头看着树梢,语调轻松地说:“这树还有几个名字,红花楹,金凤花,洋楹,您不知道吧?不过我还是觉得火树念起来最带劲。”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